大鹏金翅鸟纵横四荒八极,本就是最凶厉的的天禽之一。 岳鹏这头鸟儿性子更是强硬,纵然在族中也是极有凶名的后起之秀,何况他是得了准提道人法旨,送小黑龙来淮河做淮河龙王的,有西方教做后盾,底气足满的很,当即便大喝道:“我与你好言好语,你却一口一个跑腿的小厮,将我十分折辱,纵然我是个泥人,也有许多土性,就跟你做过一场,看看谁人强横。” 岳鹏有心动手,更不答话,当下便把菩提木杖取出,在头上盘了一个花,就迎头打下。他这根菩提木杖原是须弥山后园的一株菩提树。这鸟儿专门挑那通体泛红,年头深远的拔了一根,用西方教四十八种大神通之一的指物为宝歌诀炼成一根木杖,掂在手中轻若鸿毛,落下去却重如山岳,打金铁石头都是一击成粉。 那个白衣少年眼瞧这鸟儿说的嘴脸不妥,就逞凶动手,连忙把身子一晃,从身后的影子里取出了一杆方天画戟,平地一划,就是浊浪滔滔,妖气弥漫。 两人动上了手,眨眼间就拼斗了百十个回合,岳鹏也自暗暗称奇,心道:“这白衣少年本领不弱,居然也抵御得某家手段。我现在身家不俗,有好几件宝贝,如何还跟他苦斗?用一件法宝伤他一回罢。”岳鹏暗暗一抖身子,乾坤玉葫芦就从头顶上飞出,九道彩练泼刺刺的飞卷了出来,只是一扫就把白衣少年手中的方天画戟卷走,岳鹏正待用这九匹彩练去卷白衣少年,这个少年也是个精明的,连忙把腰间所悬的太乙玄光镜取在手中,捏了法诀只是一按这面宝镜的背面,登时一道金光冲出跟乾坤玉葫芦放出的九匹彩练狠狠纠缠一处。 岳鹏连催法力,白衣少年也不甘示弱,两人所用至宝都神奇,只见九匹彩练和一道金光满空游走,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岳鹏催动法力,暗暗观瞧,心头微微吃惊,因为他瞧见白衣少年所用的这面太乙玄光镜放出的镜光之中,居然有无数米粒大小的天兵天将,正自各自手持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时齐备,正在奋力砍折乾坤玉葫芦放出的九匹彩练。 饶是他对乾坤玉葫芦信心十足,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心道:“这些藏身镜光之中的天兵天将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懂得攻击我的法力!亏了我这九匹彩练是宇宙灭度留下的宝物,万难损伤,若不然岂不是亏了?” 岳鹏此时微有后悔,不曾把乾坤玉葫芦的九匹彩练都用指物为宝歌诀冲开禁制,尚有四条没有祭炼,不然威力非止于此,说不定白衣少年的太乙玄光镜就抵御不住。他瞧见乾坤玉葫芦拿不下这个白衣少年,就把太阴元象幡抖了开来,骨朵朵的黑云冒出,直向白衣少年淹没过去。 太阴元象幡乃是另外一个宇宙的玄阴至宝,原样抖开,一朵黑云就能化成一片大海,万朵黑云还原成了真水,足能淹没洪荒仙界。白衣少年骤然见得此宝,也不由得暗暗惊叫一声道:“这厮却是哪里寻来这样的至宝?若是此宝在我手中,配合我的翻云覆雨化龙诀,足以横行洪荒仙界,在他的手里却是可惜了。” 白衣少年知道太阴元象幡的厉害,连忙催动法力,登时浊浪滔滔,横贯半天空,跟岳鹏放出的万朵黑云撞在了一起。白衣少年的法力虽然不俗,但却也抵御不住这来自另外一个宇宙的玄阴至宝,被太阴元象幡催动的万朵黑云一逼,登时节节败退,他翻云覆雨化龙诀催动的浊浪,也在这万朵黑云压制之下,寸寸退缩,脸色登时涨的通红。 岳鹏两件至宝一起施展,见这白衣少年果然不能抵抗,他倒是有些爱才之心,心道:“这白衣少年也算得是个英雄,法力不俗,一身武艺亦跟我相等,你那条小黑龙强盛百倍,若是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岳鹏有些怜惜之心,便大声呼喝道:“兀那少年,你只要跟我道歉,把太乙玄光镜交出,我便不杀死你如何?” 白衣少年怒发如潮,喝道:“凭你什么东西,也来跟我卖好?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看我可会有一丝低头。” 岳鹏哈哈一笑,叫道:“你被我杀死,这面太乙玄光镜一样要落在我手里,何必非要强颈?我本来好言好语,是你一口一个跑腿的小厮辱骂,福祸无门,却是你自家招来,再不悔悟,可就为时已晚。你莫道我手段已经尽了,你还能抵挡,我只是不忍心杀死,不然你瞧……” 岳鹏把赤蛟剪放出,登时两条蛟龙一般的红光在半空盘绕,那个白衣少年登时吃惊,暗暗忖道:“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厉害角色?居然身怀如此多的至宝?如论真正的本事,我倒也不输给他,只是拼起宝贝来,我就显得有几分穷馊,不能跟他这等出身豪门之辈比拼。虽然他说话倒也还有几分道理,但是我焉知道,不是哄我交出宝贝,就反手杀人灭口?” 白衣少年虽然强硬,但也不是撞到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愚鲁之辈,他自忖只要这一次能够讨得性命,日后总有机会报仇,只是却不肯相信岳鹏能说话算话。 岳鹏见这白衣少年不肯认输,忽然灵机一动,心道:“准提二老爷只让我保护那头小黑龙来上任,却并未提起淮河中有甚宝贝。我到了那口斩龙飞刀已经是天大的好处,还收了一条万载寒泉,更是有了添头,这面太乙玄光镜威力虽然不俗,但我得之与否却也并不要紧。既然如此,我何不略作变通,让自家更轻松些?” 想到此处,岳鹏就换了话头,叫道:“我是奉了西方教准提二老爷之命,送一条小黑龙来淮河上任,做淮河龙王,并取太乙玄光镜为淮河之主镇压群妖的本钱。若是你肯为我西方教指定的龙王奔走,这面宝镜我也可以做主让你留下,这番好意,已经尽矣,你再不识时务,我亦没得通融余地,只好痛下杀手了。” 白衣少年听得岳鹏这番话,登时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