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向自己名字的那枚五帝钱在中途就断成两半,这在易解的意料之中,但同样有些在他的预料之外。 别人是卦不能算己,不然会算出大问题,原本应该是平安无事的结果也能生出一些莫名事情来,但易解不一样,他不是不敢算自己,而是根本就算不到。 不过这次起卦是真的让易解有些小小的意外,用来起卦的五帝钱是断了,但却不是刚刚落在卦图上就断,而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只是那种轨迹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余时顺安,避灾避祸不避我,这是什么狗屁卦辞!” 卦辞的说法并不像很多外人以为的那样是由解卦之人随口乱说,而是卦象中的一种定势,其实有些卦辞在一些毫不相干的时间出现,就显得很没道理,甚至连读卦解卦的人都要一头雾水。 易解离开卦室,又在外面的书库中翻开了一本老旧的兽皮卷,把挂在书中的一个狗牙吊坠取取出来挂在脖子上,走到书库门口时又取了放在旁边木架上的一条手串。 进来之前,易解身无长物就像是个一穷二白的人,出来之后,易解身上仅仅多了两样东西,却富贵的好像富家少爷。而在两年之前,他易解可不就是易小少爷么? 1972年八月七日入夜,易解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到了均州残存古城墙的城门下,片刻后乔无极带着两个徒弟跟秦白也悉数到场,他们四人同样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袍。 看着易解略微有些惊诧的眼神,秦白冷笑了一声,“有些东西不要总以为只有你才知道。” 易解没有要继续跟秦白争执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乔无极这时候说道:“白爷,不管之前有什么不愉快,我都希望你跟易小哥暂时能够和平点,你们之间的恩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哪怕打生打死都随意。” 蓦然强硬起来的乔无极还是让秦白有些忌惮,鬼菩萨三个字可绝对不是大风吹来的虚名,只是六年前神州气数大变,所有的事情因果都变得极重,有本事的人不敢贸贸然出手才忽然凸显出了他们这些小辈的重要性。 乔无极又扭头对易解说道:“易小哥,现在可以说说那个东西的具体情况了吧?” 易解点头说道:“我们得连夜进山,边走边说。” 一行人出了老城门往南进山,路上易解给乔无极说他所掌握的具体情况,七月三十日很多人看到的那一缕冲天而起的猩红易解也看到了,对于那个东西易家中也有不少相关的研究资料。 “北方气运图?”乔无极听到易解说的那个名字心中就是一震,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料到自己看到的异象竟然是这个东西。 关于北方气运图的传说已经有很多年,却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个东西,但是在传言中它却被说得神乎其神,说那一幅图天机很重,图上的纹理不断变化,跟整个神州北方的大运势走向互相呼应,这对不管是道门佛门还是他们这些玄门中人来说都是一件让人眼红心热的宝贝。 秦白听到这个名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他直接说道:“四爷,这次帮出手的报酬我不要了,我要你一个承诺,得到那个那个东西之后让我跟着你研究一个月。” 乔无极盯着秦白看了一眼,说道:“半个月。” 秦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乔无极又对易解说道:“易小哥,这样的宝贝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 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易解心说乔无极果然是老江湖了,没有被他刚开始的三言两语就冲昏头脑,他直接了当地说道:“对那个东西我没兴趣,不瞒四爷你,那个东西六十年前出现在均州,易家研究那个东西研究了六十年,实在是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乔无极听到易解这话眉头紧皱,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听老一辈说过的六十年前的一桩怪事,就在1912年中元鬼节的那天晚上,本应该是黑气遮天不见星斗的天象诡异的厉害,北方天空在那一整晚都是一片赤红,而原本应该在晚上打开的鬼门也一扇都没有打开。 那年北方的中元节可一点都不像是中元节,这件事情直到六十年后的今天也依然有人在寻根问底,却始终毫无头绪。 乔无极说道:“易家研究了六十年!?这么说你们家得到过那个东西?” 易解摇头说道:“没有,如果那个东西被我家得到,就不会后来放出北方气运图存在的消息了。”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这些年一直在传着的关于那个东西的消息,竟然从最开始就是易家直接放出来的。 乔无极刚刚张嘴,易解就接过他的话头说道:“我知道四爷你想问什么,易家是没有得到那个东西,但是这么多年几乎每一代都有人进山想要找到它。” 何升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易解说道:“要么直接死在了山里,要么回家之后就疯了,跟着过不了多久也会死。” 易解平淡的三句话说的几个人都有些心中发寒,这时候秦白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到,他却说道:“有人从我们后面跟上来了。”说着他故意看着易解。 易解说道:“别看我,跟我没关系,之前我就说过盯上那个东西的可不光一家两家。” 秦白说道:“那还真巧,他们也刚刚挑在这个时候进山?” 易解没再给秦白好脸色,说道:“你既然知道今晚进山要穿素白长袍,现在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秦白,不要侮辱自己的智商,你爹妈也不容易。” 秦白怒道:“你!” 乔无极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秦白一眼,说道:“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之后自己解决,别影响我们这次做事!”说完又说道:“先避一避,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山下最不缺的就是灌木丛跟够粗的树,他们几人往路边顺势一躲,就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白天也不容易发现。 没过三两分钟,果然有一队人从易解他们面前经过,人人穿紧身黑衣打白色灯笼,一口棺材被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