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畅笑着说道:“安瑞先生将是我们可靠的合作伙伴,你们可以在我们的控制区,不管是浙江还是福建,自由地进行着贸易,除了鸦片之外,你们什么都运进来,我给你开特许状,您是我最可靠的军火代理人!”
“不!”安瑞先生却是毫不顾忌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最可靠的军火代理人,我同时还向政府军大量出售军火与弹药只是您的采购量大,而且价格不低,所以我才倾向于您,向争取特殊待遇,但是我不会放弃向政府军出售军火的努力。”
政府军自然指的是清军,柳畅不由皱起了眉头,安瑞先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瑞先生这位可爱的英**火商继续说道:“只要付得起价格,我向任何人出售军火,政府军是我长期的合作伙伴,但是他们的采购量少,虽然价格不错,而且还可以推销出一部分卖不出去的库存品,但是我必须承认的是回扣侵蚀了大部分利润,而且这种交易往往受到了某些政府官员的阻碍,所以我才倾向于您。”
“还是那句话,只要付得起价格,我向任何人出售军火!”安瑞先生继续说道:“不管是政府军,还是你们虹军,或者是太平军的部队,我与太平王的部队也有着长期的合作,一个成功的军火商人就象我这样,向所有的交战方出售军火。”
柳畅没回答,安瑞先生这才说到了要点上:“不管政治形势怎么变化,哪怕你们是不列颠政府的敌人,哪怕政府宣布对你们实施军火禁运,但是只要你们付得起钱,我就向你们出售军火!”
“一个成功的军火商,会向所有的交战方出售军火,即使他是政府的敌人,因为他只需要一件事,那就是利润!”
柳畅为安瑞先生的演讲而击节长叹:“说得好,说得好!只要你们肯向我们出售军火,你们安瑞洋行就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
旁边德蒙斯已经为安瑞先生的演讲而后悔,今天不应当带这个老头子过来的,现在这老头子已经把戏份全抢走了,下一步恐怕把业务都给抢光了。
这个老头子在自己面前说什么“英国利益”、“列强在远东”,但是现在却把本来面目暴露出来了,那就是谁付得起钱,谁就是他的顾客。
事实上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历史上太平军与常胜军打得你死我活,可是在战事最激烈的1863年,李秀成照样给常胜军的司令官戈登写去了一封照会,宣布打仗归打仗,购买军火弹药又是另一回事:“至各人军装炮械,彼此皆知底细,你处图利,我处置办,听从通商,原无禁令。此时你处若有枪炮洋货,仍即照常来此交易。”
在这种情况,安瑞先生的选择是最符合情理,但是德蒙斯却作出自己的选择:“我的洋行与安瑞洋行不一样,安瑞洋行欢迎一切有财力的主顾,而我的德蒙斯洋行,只做柳将军您的生意!”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生存之道,光是只做虹军生意这一点上,就让柳畅给他保留了足够的份额,柳畅笑了:“你们送来的军火,只要质量不是太差,我都可以以好价格买下,不过我现在必须说明一点!”
“哪一点?”安瑞很关注柳畅提出来的这个细节:“请您讲!”
“对于购入的武器装备与弹药,以及其它工业品,我有权转售,如果遇到售后问题,你们也必须协助解决!”
“太平王?”安瑞敏锐地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你们准备向江西、安徽的太平军转售军火?”
柳畅回答道:“没错,我这不是获得你们的许可,仅仅是你们一个通知而已。”
他说得是实话,太平军是他多年来的合作伙伴,双方的军火贸易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胜在细水长流,利润又高,安瑞洋行一直没中断这样的贸易。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向太平军输出军火弹药,只是上海到南京很短的一条航道,但是在这条航道上却是布满了清军的辑查船队,要进行军火走私的话,非得打通沿路清军营官的关系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走私贸易很不正常,风险又大,只能偶尔为之,安瑞洋行也没把这样的军火贸易当成了重点。
但是现在柳畅却打开了另一条通往太平军的大道,因此安瑞先生首先问了一个问题:“您准备打通与太平王部队的陆路联络,让军火直接走陆路。”
“没错!”柳畅告诉他们:“太平军部队有着金山银山,我转售将获取很大的利润,但是这样的利润,将不会与你们分享。”
柳畅说的没错,这不是获得这两位军火商人的许可,而是一个通知而已。
丑话说在前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