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冼拿在人事问题上咨询自己,高梁材当即把自己夹袋里的人物挑了一个出来:“洗司令,知道不知道,施营长下面有一个叫陆平的乡正?”
一说这个陆平,洗拿立即就明白过来了,这人跟高梁材交情不错,到了临海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高梁材这位老知县老知府,不过他也确实是台州府冉虹军最堪用的人才之一。
别的不说,他在这个乡正的任职之上就非常称职,不管是支差支粮,还是府里有什么指示,他都是第一时间办到,是柳畅去金华府之前重点提到的台州本地干部。
更重要的是,这个陆平在虹军攻占太平之后就一直与虹军配合,因此洗拿当即问道:“当初府台在黄岩县投向光明,也是这位陆乡正穿针引钱吧?”
现在高府台已经理直气壮地把当初的投贼改称为最响亮的名词:“没错,我当初投向义军,就是陆乡正在其中穿针引线,我记得他的恩情,不过他在太平县就很有才具,现在有一班班底,而且他把二个儿子都送到善叶军校去,靠得住!”
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又十分可靠,这样的干部现在洗拿手上真拿出多少来,而且都在关健的岗位上调不动,因此他稍加思考之后就同意了高梁材的建议:“那好那好,不过这件事非得检点同意不可!”
只要检点同意,他就可以让陆乡担起乐清县的重任来,他在太平县任乡正,这次同去又有一个乡兵排,有这个基础,乐清县的问题就好办了。
这份请示在两天之后才到达柳畅的书桌之上,石汀兰第一时间把这份文件归类为最重要的文档:“检点,洗司令与高知府联名建议由原太平县乡正陆平转任乐清知县,乐清事务,暂时由台州府管辖!”
“陆平?”柳畅对这个人有印象:“他两个儿子都在善叶军校吧?”
“没错!两个都是嫡子!”旁边杨长妹补充了一句:“是我们重点培训的台州本地干部。
从乡正直接提拔到知县,这步子是走得快了一些,只是柳畅稍稍思索了一会就说道:“这个要求不过份,等会我批阅交还给他们,乐清县的善后事务,洗拿他们自己具体决定就行了。”
“是不过份!”杨长妹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来:“比起陶宝登、夏宝庆的条件来说,一点也不过份!”
现在虹军已经对金华府城形成了合围之势,现在金华府城之内名义的兵勇、民壮总数达到了六千人,但是这其中有多少空额,多少死魂灵,就是石景芬这个知府也不知道。
在这六千兵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陶宝庆、夏宝登这两员台州盗首统带的千余名台勇,他们与太平军真刀真枪交过手,也算是十分顽固的一支部队,因此现在金华府被虹军围得水泄不通,这两位台州府的前盗贼头目却是开出了柳畅无法接受的价码。
他的条件很高,部队出城以外不能接受任何性质的改编或是派遣干部,完全由陶宝庆与夏宝登自行统带,所有随行物品、骡马、马辆都不受虹军检查,而且他们要求回台州去,要有自己的一块独立地盘,不受府县的管辖。
他们甚至还要求听宣不听调,每月按兵额发给军饷六千银圆,米粮若干石,完全是想把盗贼的习性带回台州府去,因此柳畅第一时间否决了他们的投降条件:“那不是他们向我投降,是我向他们投降!”
石汀兰也说了一句:“没错,他们是不知道我们虹军的厉害,以为我们围城只是个把戏而已,阿畅,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我自带兵以来,就知道慈不掌兵这四个字!”柳畅当即答道:“既然陶宝庆与夏宝登这般冥顽不化,那我也兵能对不起了!”
“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石景芬在八咏楼上,远望萎江,不由有一种秋愁之感。
眼下还是七月正中,天色灼热,但是石景芬却不知道有一种秋风秋雨的感觉,心中时不时生出几分焦灼来。
念着李清照居士的诗,在八咏楼上的石景芬更觉得满目凄凉:“这金华府城,该是怎么一个守法啊?”
他手下的兵勇、民壮,名义有六千之多,每日支饷支粮都是一个大数目,但是真实数字有没有四千人,谁也说不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仰仗台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