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府衙,就找到了俞树风俞道台:“道台,恒府台是让你跟着我一起去金.华府戴罪立功,咱们快走吧!”
他又交代了一句:“这次去浙中,募勇二百名的钱得我自己垫着,但是咱手里真没这钱粮,俞道台,咱们可是说是好了,这二百名的钱粮由你来垫着,等到了金.华府我报销之后再与你结账。”
俞树风却是清楚得知道,自己这笔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天下间就没有能借钱出去募勇能收回本钱的事,他只是十分急切地说道:“快走吧,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这处州府咱们是回不了!”
“俞道台这么悲观?”
武红船以为自己已经够悲观了,没想到这位俞道台比自己还要悲观,结果认为大清朝无法收复处州府,他当即问道:“那我们去了金.华府后怎么办?”
“怎么办?走一路算一步了!”俞树风心底也没有什么主张:“咱们是大清朝的官,难道还能从贼不成?”
可是武红船却是心痛不已,既然处州府回不来了,那就得第一时间把那些地契、田契都想办法出手,然后再弄一批钱入手。
可是到了金.华府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
温.州府城。
瞿振汉脸上一面铁青,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柳畅不肯出兵也就罢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向我要乐.清县啊!”
于村却是答道:“柳检点现在已经出师西征了,他西取金处,也是对我们红巾军的最大支援了!”
在红巾军之中素来与柳畅有着好交情的徐凤飞当即替柳畅辩护:“他西征金处,那么我们只要对付福.建的清妖就可以了!”
可是一想到在闽北的挫败,瞿振汉就抬不起头来,他当即说道:“可是乐.清县是我瞿振汉的根本啊!”
乐.清县是整个虹军的起家之地,现在作为红巾军核心的一批人,都是东乡人,而中层则多是西乡人,虹军起于乐城,进而席卷全温,更不要说瞿振汉自己都是虹桥人。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放弃乐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要知道他可是派了两个儿子在那里镇守,只是于村下一刻说了一句很诛心的话:“即使我红巾军不把乐城交给柳检点,恐怕乐城也不为我有,甚至连温州都不为我有!”
这说的是一句大白话,现在整个境内红巾军面临着挑战,既有东乡人与西乡人的矛盾,又有乐.清人与永.嘉人的矛盾,更不要提接二连三的叛乱。
这些叛乱都是那些骑墙派发动,他们看到红巾军从福建撤回来了,就立即发动了叛乱,乐城因为有瞿振汉的两个好儿子在,叛乱规模更大,因此瞿振汉不得已下了一个决心:“他既然愿意用洋枪洋炮来换,那好,就麻烦于村先生再跑一趟,多弄些洋枪洋炮来,只要有足够的洋枪洋炮,我瞿振汉愿意把乐.清城让出去。”
他并不知道,于村实际上已经成了柳畅的谈判代表,让他去谈判,那就是与虎谋皮。
只是送走了于村之后,他当即召集几个当初起事的核心份子谈话:“乐清城暂时借给柳畅没问题,可是我们接下去该怎么走?”
倪廷模这位刚刚从处州败退回来的副元帅当即说道:“现在怎么走?困死在这边了,如今我们红巾可以说是龙困浅滩,即使百般手段都施展不出来啊!”
“当初就应当听柳畅的话!”说话的是金佩铨:“一条心合兵往北打,想必柳畅今天也没办法独树一帜!”
现在虽然说瞿振汉手下还有三万人,但是这三万人的素质不强,除了一部分核心部队之外,多数只是乌合之众,在这种情况下,根本谈不到什么压制柳畅,甚至还不得不依附柳畅的兵威而生存下去。
更要命的是现在整个红巾军已经向外发展的余地了,南面是整个福.建省,红巾军刚刚从那里大败而败,北面是柳畅控制之下的台.州府,也不能向北发展,东面是大海,瞿振汉这批人都是旱鸭子,下不了水。
似乎只有西面的处州府有发展的余地,但是现在柳畅已经二度西征,拿下了缙.云.县,恐怕不久之后,整个处州府也是柳畅的地盘了,和台.州形成了夹击之势。
更不要南有闽勇压境之势,内有叛乱接连不断,因此瞿振汉只能摇摇头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最重要,把洋枪洋炮借到手,暂时把乐城借给柳畅也行!”
倪廷模顿时苦笑起来:“那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人在江北独力苦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