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艘宝昌号,就是布氏兄弟的旗舰,这艘船在布氏兄弟招安时交给水师营,结果一艘保养得相当好的战舰一落入绿营水师手里,不过年余功夫已经完全不堪用了,器具全部损坏,水师又无法修理这样的战舰。
最后还是段光清上任以后,从水师营将这艘宝昌号调出筹款修好交还给布氏兄弟,重新成为布氏兄弟的旗舰,这艘船可以说是浙闽洋面纵横无敌的一艘大型战舰。浙江学政曾经上过这一艘战舰参考,对其船坚炮利惊叹不已,而时人干脆用“活炮台”来称呼宝昌号。
布氏兄弟一听到段光清开出了保证,还连声夸赞他的宝昌号,脸色一下子变得驯服起来:“谨听大人良言,此次南去,不但能收复玉环、
洞头诸岛,还能进而登陆大破柳绝户此贼。”
段光清兴致很高:“那好那好,你们皆是国朝有功之臣,你们下去之后去找钱谷朋友,让他想办法腾挪一番,各挤出两千两银子给你们与苏氏昆仲。”
所谓钱谷朋友,便是钱谷师爷,其时官场常将师爷称为朋友,他又说道:“此次你们若是立下了大功勋,就是升到我这个位置也是大有可能的,别看我现在高高在上,告诉你们,我段某人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我只是个举人出身,接连三科不中,大挑一等才分发浙江侯补知县,后来是因为官声甚好,逐鼻升到今天这个道台位置。”
他这么一拉近关系,无论是布氏兄弟与苏镜澜,眼中就多了几分灼热:“建功立业就在眼前!要用这柳绝户的血来染红我等的红顶子。”太平县的这一个端午节,家家户户都是包了些粽子而已,没出现往年热闹欢腾的赛龙舟,节日的气氛也淡了许多。
即使如此,许多农人都没想到他们居然同柳绝户的虹军一同度过这个端午节,平时凶名在外的虹军在这个端午节显得格外客气,军民之间还搞了一些小小的互动。
现在太平县的绅士,已经清楚了这支虹军的不少内情,甚至在背后都不再直呼柳绝户,而是十分客气称呼:“柳检点!”
虹军驻在太平县的这一个月里面,他们的利益虽然难免受了些损害,但是也看到虹军兵威所至,战无不胜,而伴随着双方接触的深入,太平县的豪强也明显有了分化,有的偏向了虹军,有的则保持着中立,还有的人与牟以南、苏镜蓉书信往来,就准备大干一场。
而太平县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还吊了些粽子,节日的气氛更浓一些,但是大家谈论的热点并不是这个端午节,而是刚才在小校场的那一场阅兵。
那才叫真正的强兵!见过这一场阅兵,看到他们整齐的队列,太平人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兵,行动如一,令行禁止,杀气腾腾,看到这样的阅兵之后,许多士绅的心底又动摇了。
一个个营头都拉出来阅兵,龙枪营、楠溪营、磐石营、黄岩太平独立营、牛刀营、教导营、骑兵营……
平时分驻县内的各个营头,现在都以铁一般的步伐直指他们的内心,许多曾同苏镜蓉、牟以南通过信的团练头目,在这一场阅兵决定再等一等。
他们闭上眼睛,都能看到虹军那天下无敌的军威,那铁一般的步伐就踩在他们的头上,自己与这样的铁军对抗,能有多少胜利的希望。
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柳畅把这么多部队收缩回县城来,并不是简单地想要向太平县展示自己的兵威,现在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柳畅原来清秀的脸上显得无比穆肃。
“兄弟们!”柳畅向他们宣布自己的命令:“大开杀戒的时侯到了!这将是我们虹军扩建以来最大的挑战,但也是虹军成立最大的机遇!”“我们将要大开杀戒了,不管是谁,只要挡在我们胜利的道路上,不管是清军兵勇,是团练豪强,是老弱妇孺,还是其它什么人,只要挡在我们胜利的道路上,那么只有一条死路!我们不需要任何仁慈之心,除了向前一步,用子弹、刺刀、拳头和我们的牙齿消灭他们之外,我们没有任何选择,我们不能绝退后一步!”
他的发言让所有的军官都变得热血沸腾,所有的军官用最大的声音回应柳畅的声音:“杀!杀!杀!”
“没错,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血来,因为退后一步”
“即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