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雨没管街边路人诧异的眼神,自顾自拼命跑着。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得快成河的汗流,小脚被磕得生疼发胀,可能踩着路面上的碎石子了。这时候她感觉棉衣和靴子都是多余的,碍事让她跑得很吃力很费劲。 她什么也没管,只是使劲地和时间赛跑,确切地说是和最后一辆返乡的面包车赛跑。 当她累得快要断气了的时候,幸好也跑到了终点。 那辆车像在故意等她追来一样,默默地注视着她,明亮的大灯很像在和她说话:“丫头,跑得真快,还是被你追上来了,你赢了。” 她今天真的疯狂了。 追她的男孩子,都快排到临山市了,不管是官二代、富二代…… 但今天她只为他疯狂,只为半天的相识,别无其它。 她没理会司机愕然的表情,也没顾车上乘客的惊呼。一把拉开车门,探进脑袋,睁着红得发紫的大眼睛向车里张望着、搜寻着。 还好,她的人依然还在,只是靠着窗打着盹。 “吴傲林!吴—傲—林……”她深情地呼唤着他的大名。 “啊……”林子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显然被震着了。 “快下车,陪我去!”她坚定、不容否定地“命令”他。 “啊!去哪?不是……没……”林子被她吓得六神无主,口里支支吾吾、含混不清。 “你先下来,我给你慢慢说。”她见他愣怔慌张的表情,淡淡地说。 “哦。”林子应了一声,就快速跳下了车。 “怎么,你想到办法了?”林子感觉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有预感地问。 “不是想到了,是已经做到了。哈哈……”她看林子有些怀疑她的能力,就敞开了笑着说。 “不会吧,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子贴着她的身体,想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我遇到你们支书了,我让他给你爸妈带话报平安了,已经!” 林子看着她一脸正经的样,也没任何疑虑了。他心里想:这丫头不简单啊,连后山村的书记也认识,她不是其它村的包村干部吗?转念又一想,蒋书记也要经常到乡政府走动汇报工作的,当然免不了认识很多乡上干部,她俩认识也很正常的。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她肯定地说。 “要是我不想去了呢?”林子想挑战一下她的权威。 “你的耳朵又痒了是吧?”她作势要揪他的耳朵。 林子有了上次的教训,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立马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怕她再一次猝然袭击。 “呵呵,跟你走就是了,跟我凶什么,小心没人敢娶你?”他以言语攻击她。 “那个不用你管,追本姑娘的人多得是,就怕轮不到你呢!”她开始奚落他。 “哦,是吗,他们都没见过“飞机场”吗?”林子又一次重提旧事,想以牙还牙。 “谁像你一样,连个火车都没坐过,还说别人呢,人家坐飞机就像吃饭穿衣那样随便,你不知道可不要乱说哦!”她自作聪明地辩解着。 哈哈……哈哈…… 林子笑得很邪恶、也很疯狂,把身边的孙晓雨吓得半死。 孙晓雨看着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 “啊哟!你这该死的小流氓,我今天要不撕烂你的嘴,就不姓孙!”她还是想起来了,只是有点晚,她红着脸起誓。 说完,两个人又追打着跑开了。当然最后的结局是可以断定的。林子脆弱的耳朵又一次遭受了重创,迎来了比上一次更猛烈更有感觉的刺激。 挑逗的是他,受伤的也是他,他可真够下贱的。这是孙晓雨对他的总结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