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 我刚起身,梦雄就问。 “尿急,还能有什么事?”我反问他一句。 他嘿嘿笑了笑,摆摆手,招呼我不要走太远。 走进花丛中,我往远离岸边的方向走了一大段,正想停下来放水,脚底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人差点没摔趴下。 心头一股无名火噌的升起来,我气呼呼走回绊脚的位置。 扒开花丛一看,人顿时吓得人尿意全无,火气全消。 刚才绊我的东西,居然是一颗骷髅头,此时,它正大张着嘴,黑暗中猛地一看,直吓的人头皮一阵发麻,后脊梁发冷。 骷髅头下有一撮新翻出的土壤,看这样子,原来骷髅头部分埋在土里,刚才被我的脚使劲一带,带出了土壤,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再一看周围我才发现,原来这花丛下不只有骷髅头,而是一整副骷髅。 脖子以下衣服还很完整,离骷髅头不远的位置,一顶钢盔还一半埋在土里。 这是一套军服,衣服上还有纳粹的标志,死者是一位德国军人。 在这里遇见德国军人的尸骸,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因为之前许大胆就说过,他在索道平台上,曾发现过德国军人的尸体。 眼下这具尸体,可以证实许大胆没说谎,索道系统很可能就是纳粹所建,至于这人怎么死的,我没兴趣也没精力探究。 我朝旁边走了走,周围没再有尸骸出现,于是避开尸骸解决了内急,扭头往回走。 走到一半,不远处的花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明显有什么东西正在花丛间穿行,哗啦声一直持续。 这鬼地方,难道除了胜遇,还有别的动物活动? 哗啦声顿住,隔了一秒再次响起来,循着声音,能看到声源处花茎在剧烈摇晃。 我犹豫了几秒,决定不招惹是非,能避开就避开。 恰巧,那在花丛间穿行的动物,也越走越远,晃动的花丛隐没在雾气里,哗啦声逐渐消失,再回头看时,就只能看到茫茫雾气。 换班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再次有意识时,蓝正在摇我的胳膊。 “起来吧,该赶路了。” 我朝帐篷外看了眼,只看到手电光照出的昏暗影子,耳边是哗啦啦低沉的水声。 抬手看了眼时间,从我入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都快把自己养成猪了,我心中暗骂一句。 赶紧爬起来,收拾好走出帐篷一看,其他人都站在河边。 梦雄和许大胆正在闲聊,大概聊着昨晚发生的事,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许大胆都表现出些许羞愧,他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走过去,将目光移向许大胆:“许大哥,感觉好些了吧?”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多了,好多了。” 小十八脚边摆着几条高原裸鲤,他说钓鱼的家伙是蓝给的,就是一根长线,末端连着不知名的东西,只要将那东西抛进水里,很快就有鱼上钩。 吃了顿生鱼rou,众人收拾一番,准备过河。 许大胆提议,让勾陈飞起来带我们过河,被蓝拒绝了。 飞行最耗能源,勾陈身体里的电量有限,大家还是觉得能不用就不用。 十几米的宽度,外面的衣服塞进背包,背包又防水,人拖着背包很容易游到对岸。 我第一个下水,游的很平稳,河中没有暗流。 因为过河时要尽量减少身上的衣物,所以蓝下水的时候,我们只能全都背过身去。 过了河继续往前,正走着,许大胆突然气愤的骂了一句。 “唉,怎么这么倒霉!” 我回头一看,此时,他正弓着腰看着脚下。 大家快走几步凑过去一看,呵,许大胆真是走运,走着路都能踩到屎。 许大胆正在旁边地面蹭鞋底,众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都往后仰了仰身体。 手电光中,这坨屎也不知是属于什么动物,黑黄相间黏糊糊的,看得我直恶心。 “不像鸟屎。”梦雄道。 确实不像一般的鸟屎,不知道是不是胜遇留下的东西。 琢磨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昨晚方便的时候,花丛里还有别的动物在活动。 “这里不只有胜遇活动,昨晚我听到花丛里有动静,因为那动物不高,所以我只看到了花丛晃动,没看到动物的模样。” 梦雄点头:“看来这裂谷里,生态系统挺复杂。” 考虑到这一点,五个人走在花丛间,比之前谨慎不少。 半个小时后,走在最前面的勾陈突然一下绊倒,咔的一声扑倒在花丛间。 机器人不是神仙,也不是变形金刚,走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小十八凑上前去,将勾陈扶起来,我以为勾陈只不过被花茎绊倒,却见小十八低头盯着地面看了眼。 随后,他突然面露喜色,声音洪亮道:“是钢索!” 钢索? 好消息,找到了钢索,就能准确到达索道另一边。 我顺着钢索方向看过去,依旧没看到岩壁在哪,只有无尽的彼岸花和一片朦胧,仔细看,还能发现雾气在缓慢流动。 循着钢索走过一段之后,后方隐约有哗啦声传来,时有时无,这种情况持续很久,好像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 当哗啦声再次响起时,几个人忍不住停步,回头看过去。 确实有东西在跟踪,不远处的花丛剧烈摇晃,看运动轨迹,那东西直奔我们而来。 晃动的花丛不止一处,远远近近,差不多有五六处之多。 我们这边一停住,后方跟着的东西,也很快警惕的停下来,花丛恢复平静。 “这东西还挺聪明,这么偷偷摸摸,来者不善呐。”梦雄道。 蓝把枪递到许大胆手里,告诉他,有什么动物冲过来就开枪。 “看样子是群体捕猎的东西,别太难缠就好。”我道。 继续往前,情况越来越糟,不只后方有东西尾随,左右两边也开始传来哗啦声,一时间,数不清的动物朝我们围过来。 这一次他们似乎准备进攻,因为我们已经停住好一阵,这些东西还在继续靠近,全然不顾那哗啦啦的声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可别被包了饺子才好,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