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薇立在竹林中,一阵风吹过,她耳旁发丝飞舞。她掀开手中外套,从里面掏出一只录音笔,刚才聂瀚文所说的话,全都在里面。 “这是你杀害聂芸的证据,还有你刚刚企图侵犯我,聂瀚文,你将接受法律的严惩!”聂白薇说完这话,觉得浑身力气都要消失掉了。 聂瀚文脸色发青,咬牙:“小贱人!老子迟早要灭了你!” “把嫌犯押下!”一声号令响起,周围的警、察迅速围上,聂瀚文逃无可逃。被戴上手铐后,他恶狠狠看向聂白薇。那眼神,似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聂白薇身子一颤,肩上被暖意覆盖,她抬头,看向燕子钦淡薄如冰的脸。 “白薇!”聂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向她和燕子钦立在一块,有些愣了,却很快反应过来,“你没被吓着吧?” 聂白薇摇头,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聂风哥哥,谢谢你。”要不是他,这件事还没有这么成功,聂风眼圈一红,别过头:“谢什么啊,我也是为了我姐。” 他看向竹林尽头处,一抹光线斑驳而下,聂芸立在那头,弯起嘴角,朝弟弟招手。 聂白薇鼻子一酸,低头。听见燕子钦的声音:“走吧,先回去。” 那天午饭后,聂白薇问牛大力:“你喜欢聂芸吗?” 牛大力憨厚的脸出现一抹红晕,接着是难以掩饰的悲痛。他说:“好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她。” 七年前,牛大力和聂芸是同校同学,两人商量要考同一所大学,并决定要互相照顾,大学毕业后,两人就结婚。 高考结束后,聂芸在县城和牛大力多待了两天,两人一起看电影,逛街。过的幸福知足。 聂芸说:“大力,等我在家待一周,就和你一起去镇上兼职,你不是说那个兼职挣生活费足够吗?” 当时大力也没在意,就当她是说着玩,毕竟在家玩也没什么不好。暑假兼职,又热又累。 但牛大力但是答应了她:“好,那天我在村头等你,帮你准备好需要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带了。” 聂芸一下欢呼起来,抱着牛大力的脖子,“啪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掩唇偷笑:“大力最好了,我特别喜欢大力!” 牛大力红着脸低下头,如同一只别扭的斑鸠。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牛大力在村头等,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有等到聂芸,最后却等到她死亡的消息。 牛家村的人说:“哎呀不得了!那个聂家村的高中生死了!听说尸首都没找到!只有一大滩血在那儿!” “聂承亮的女儿吧?哎哟哟,听说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啊!” “可惜喽可惜喽,长的也水灵……” 牛大力当场晕了过去,被人抬到村卫生院,说是中暑昏厥,在家里躺了三天。 而聂芸,在那天早上和mama一起做好早餐,换上最喜欢的白裙子,扎了最漂亮的麻花辫。希望让牛大力看见最美的自己。 还没到村头,她就被早已伺机多时的聂瀚文给拖到了小树林里。聂瀚文霸占她的身子,一次次威胁她闭嘴。 失去贞cao的聂芸心如死灰,放下话要和聂瀚文拼命。 毫无人性的聂瀚文,用削好的竹筒尖,捅向聂芸。不知捅了多少次,直到她彻底咽气。他把她装到麻袋里,丢到了河流的最下游。 聂芸的魂魄整日在河边游荡,怨念积累,希望能够知晓自己是如何死的。一年又一年,七年过去。 牛大力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用力抓扯头发往墙上撞:“要是我当时去家里接她,她就不会出这种事啊!要是我早点去,她就不会出这种事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聂芸静静立在他的身旁,看见他的眼泪,击中她内心深处最后的记忆。 她张开双臂,轻轻的“搂”着他的脖子,想让他不要哭泣。可是他的眼泪掉落在她透明的身体上,最后落地。 聂白薇不忍再看,夺门而出。 聂瀚文被警方带走,燕子钦安慰聂白薇:“证据不止那些录音笔,警方已经把聂芸的尸骨找到了,聂瀚文必死无疑。” 也算是给了聂芸一个交代,聂白薇回家后,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徐菊英来闹过几次,说聂白薇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污蔑她儿子。天天拿东西来砸祖院大门。 最后聂承泽实在受不了,狠狠打了她一顿,带她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 徐菊英一下如同失去了灵魂,聂承泽分给她一半院落,她不吃不喝,以为聂承泽会可怜她。 可惜聂承泽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死,徐菊英没有勇气,她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见到男人都会上去叫儿子。 可能是真的爱聂瀚文,不然,又怎么会如此。 燕子钦说要帮助聂白薇,就是出谋划策,再找来这么多警、察。说实话,聂白薇很感激他,可他一直都没提那个要求是什么。 太阳很烈,正是中午,聂白薇趴在书桌上,懒洋洋的磨墨。自从聂瀚文的事情过后,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发闷。 虽然现在,聂芸的怨念消了,牛大力的心结也解了。聂承亮一家,也终于明白了女儿的死亡真相。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却又说不上来。 “薇薇,来喝碗绿豆汤。”奶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聂白薇起身应道:“好,奶奶我来了。” 她转动了下脖子,脖子“咔咔咔”响了起来,她眼睛往上一看,猛地定住。 房梁上一张青白色的脸,正牢牢的盯着她。 聂白薇伸手一挥,那脸就朝她一笑,这鬼魅很奇怪,只有一张脸,没头没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出去喝绿豆汤,你留在这里慢慢玩。”聂白薇心理承受能力也在逐渐壮大,看见这种鬼魅,一点都不会害怕。 害怕有什么用,鬼又不会给你打折优惠。聂白薇耸肩,准备出门。房梁上的鬼脸猛地从上面冲了下来,“她”墨黑的身体也从房梁里“挤”了出来。 那身子如蛇又如同纠缠一起的长发。 “她”刚要碰向聂白薇,就被狠狠烫伤,一下缩回了屋顶。聂白薇顿下脚步,扬起头看向“她”,见“她”无恙。 聂白薇面带疑惑,摇摇头,出了房门去喝绿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