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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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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舒进,是腾云中学的一名学生,读初三。喜欢仙侠小说,我相信世界上有鬼,有仙,有神,有佛。我渴望自己有一天能遨游天界,不受世事所缚。几天前,在新华书店,我买了一本道德经,线装本的。传说道德经的作者老子,是太上老君所化,我对此深信不疑。我想,太上老君是道家三清之首,所著也或多或少也会留有一些其修仙的理念和痕迹吧。这几天我都在苦读道德经,我以为以自己的天资,如果道德经中真的存在修仙功法,我一定可以领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我以为我领悟了,于是我开始按照心中所想修炼,我不知道我修炼得对或是不对,我很想找个人讨论一下。但我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此时的感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玄之又玄吧,我只好跟着感觉走。我想,也许有一天,凭着这部道德经,我也可以到达永生的彼岸。

这是舒进生前最后的遗言,舒进死了。死亡的原因,法医鉴定舒进是属于饿死的。十天前,舒进在新华书店买了本道德经。每天不论上学放学,都拿着道德经苦思冥想。道可道,非常道,舒进也没法理解。不过非常道,想来应该不会如普通人一般的打熬胫骨吧。小说中都讲究打坐冥想,感悟天道。苦苦思索两天后,舒进决定在学校请假一个星期,对父母则说是学校组织春游,需要一星期的时间。拿着父母给的一千元钱,舒进就住进了一家名为得道的宾馆,一次性就定下了七天的时间。并要求在没有自己许可的情况下,宾馆在七天内不能打扰自己。

舒进的魂魄看着自己的rou身,还是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班主任老师,父母都围在房间里。母亲跪在床前,两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右手,无声的抽啼着。父亲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两眼无神的抽着香烟。这是舒进最后一眼看着身前的自己,看着自己周围的世界。舒进觉得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很悲伤的,不过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不,具体来说是连想哭的情绪都没有,一切平平淡淡,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舒进很想多留在这房间中看上一看,哪怕没有什么感觉,也想在看上一看。

不过,在舒进深深的看了房间一眼后,还是转身飘走了。舒进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到那里。只知道哪里,很是遥远的地方在召唤着自己,自己只能不由自主的跟着感觉而去。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相互之间都没有说话,都只是跟着一股感觉慢慢的向前走着,却是没有谁会掉队。越走天色越黑,前面是一座巨大的门,高不知几里,长也不知几里。大门敞开着,路上的人一个个的飘进门内。

舒进来到门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迟迟不愿意踏进门里。总感觉一旦踏入就不再可能出来了,不过门中的感觉也许实在是诱人。舒进转过头,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走进门去。跟着队伍走进门,宽敞的大门背后却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路口有石碑,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看样子有点像小篆。舒进看了看石碑上面的字,这几个字自己都不认识,不过心中却清晰的感觉到这几个字的含义——黄泉路。

黄泉路很是悠长,舒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前面是一条河,一座桥横架在河水两岸。桥头有两块石碑,看字体和黄泉路的一般无二。桥头左边的石碑上书忘川二字,右边则是是奈何二字。舒进同样不认识这几字个,不过来到桥边后,却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几个字的意思,就好像脑海深处的记忆一样。其他人或者说是鬼魂更恰当一些,每一个鬼魂来到桥边的都会抖上一抖,然后满怀悲伤的踏上桥梁。

桥对面烧着一个炉子,炉子中的火焰烧的很高,但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还有点阴冷的感觉。炉子上有一口锅,锅里装满了水,不知道炖着什么东西,很是诱人。一个老妇人坐在火炉边,看到每个从这里路过的人,老妇人都会舀上一碗锅里的汤水。然后一边向走过的鬼魂递过去,一边说道,“一碗孟婆汤,散进百世苦。”路过的鬼魂也都会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虽然每个走过的鬼魂都会接过孟婆递来的碗,然后一饮而尽,却没有一个鬼魂会将碗还给孟婆。孟婆也不在意,左手向前一伸,手掌中就出现一个白底清花的瓷碗。右手拿着勺子在锅里一捞,然后就将勺子里的汤水倒入瓷碗中,继续端给下一个到来的鬼魂。

舒进来到孟婆身前,孟婆照例舀起一碗汤水递给舒进。舒进伸手接过汤水,孟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碗孟婆汤,散尽百世苦。”舒进听到孟婆的声音,端着瓷碗的手迟迟未动,然后突然说道,“这汤可以散苦,如果没苦,喝之何用?”

听到舒进的话,孟婆的身躯明显震了一下。孟婆抬起头看了看身前的鬼魂,端详许久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不回舒进的话,只是看着舒进,嘴里继续说道“一碗孟婆汤,散进百世苦。”好像孟婆的话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一样,舒进端着碗的手臂随着孟婆的话语,向上抬了抬。

孟婆口中一遍遍的念道这句话,舒进的手臂也一点一点的向上抬去。瓷碗已经到了舒进的嘴唇边上,也许只要孟婆再念上一遍,舒进抬着碗的手就会向着自己一翻,然后一碗孟婆汤就将喝进舒进口中。

看着靠在舒进嘴唇边上的瓷碗,孟婆的嘴角笑了起来。正准备接着念上一遍的时候,舒进身后的一个壮汉鬼魂终于等不下去了。抬起脚来对着舒进就是一脚,舒进受到壮汉的一脚后。手中的瓷碗打翻到了地上,身子也飞了起来,直奔忘川河中而去。飞向河水中的舒进依然能够看到壮汉鬼魂一脸怨气的模样,仿佛在怪舒进耽搁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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