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几天不见,但还是让人觉得欣喜呢,伊芙·B·特纳小姐。” “玛琉舰长……” 将特制的头盔夹在腋下,伊芙带着些许的苦笑伸出了自己的手。 “当作我们之间缘分不浅就可以了吧?” “嗯,还要谢谢你的支援呢。” 代表大天使号的乘员们,玛琉笑眯眯地和伊芙握手, “腿已经没关系了吗?” 想不到玛琉刚刚见面就问起自己身体的事情,伊芙倒是有点吃惊。正常来想的话,不是会询问关于机体啊,武器啊,为什么回到这里来啊,或者什么时候走,能不能帮助他们一直到阿拉斯加之类的事情么? 不过,这大概就是玛琉·拉米亚斯和其他联合军军官不同的地方吧? 用微微点头作为开场白,伊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实上,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就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在医生确认过之后,赶着时间就追了过来。” “竟然这么快……” 在玛琉身后喃喃低语的是巴基露露中尉,而很快她便察觉自己的失言,低头咳嗽了一声。 “我是搭奥尔科特号过来的,在路上遭到了ZAFT军的运输舰和潜水母舰的航道封锁,所以猜想是不是ZAFT会对大天使号进行围攻。所以跟社长商量了之后以比较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在作战指挥室的海图上划出了大概的路径,巴基露露和负责cao舵的诺依曼少尉都有些啧啧称奇。毕竟如果真的按照这样的路线出航,仅仅花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追上了大天使号,奥尔科特号的速度可就真称得上“神速”了。 “真是幸苦你了。” “毕竟也是一同战斗过来的战友,而且我也有约在身。” 伊芙的目光越过以军官阶级构成的人墙,看向了躲在作战指挥室门口的基拉·大和。众人自然不会装作没有看到,很快便各自找了理由散去。就连一向爱看热闹的托尔和米丽雅莉亚,也都被穆少校给拖走了。 待大家都离开了作战指挥室之后,基拉才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同手同脚——或者说,手足无措地走进了房间里。 那呆头呆脑又迟钝的模样,立刻就把伊芙给逗笑了。 “怎么了?才几天没见,我就变得那么可怕了吗?” “倒,倒也不是……” 基拉尴尬着的同时,也一样涨红着脸。刚才托尔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而更让他觉得不自在了。 “基拉??” 少女略显冰凉的喉音和声音里蕴含的亲昵感,如同是一把钥匙一样打开了基拉的记忆。源于调整者优秀的记忆力和大脑,那一天“她”的纤纤素手盖在自己脸上触感,从指尖流淌出来的微甜的香味还有那个隔着那只手,却让人印象深刻的吻,都像是再次播放的影响,甚至是身临其境的光彩般在他的脑海中冲线。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他的脸也如同发烧一样变得通红了。 “总,总而言之,谢谢你伊芙。” “嗯?为什么要谢我,这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 “我不是约好,我会来带你走吗——在进入阿拉斯加的绝对防空圈之前。” 伊芙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腋下的头盔。就算是她,在大天使号内部说这么不“谨慎”的话也是不应该的。大天使号能够历经各种磨难走到今天,舰上的成员和基拉之间早就已经缔结了很深的感情。不光是那些赫利奥波里斯的同学们,就是地球联合军的那些军官,士兵们也算是一路战斗过来的战友。就在刚才的格纳库,他们也并没有将伊芙当作外人,而是兴奋又尖叫着庆祝他们打下了一架“G”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说实话,伊芙也并不想要拆散这样的团队。但是身为调整者并且是和能够置身事外的调整者,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理由,也是因为基拉是个调整者。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调整者机师。联合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放过这样一个强力的棋子。作为调整者降生的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被人觊觎这力量,而又被人利用的命运了。 如果保护朋友是基拉的责任和任务,那么当他们到达了阿拉斯加之后,就应该再也不用继续去做这样的事情了吧?对于基拉这样温柔的人来说,或许离开那些人才是对他的温柔。 基拉自然不能算是笨蛋,伊芙所说话的意思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理解。 他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伊芙一定会过来接走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和这场战争,这场挚友相残,不停杀戮的游戏说再见了;但是当伊芙这次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宣告着他应该跟着伊芙离开大天使号的时候,基拉的内心却又开始动摇了。 他放不下。 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沉重的,还是那些温暖的,甚至还有让他怨恨的。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玛琉对他的关怀,穆对他的照顾;想到了托尔他们的友情;想到了整备班们对他的守护。 是的,还想到了芙蕾——芙蕾·阿鲁斯塔。那个睡在他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睡在他的身边的女孩子。她让人迷乱的身躯,让他沉迷的低语,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那双仇恨的双眼。 基拉明白了很多事情,甚至是他不想明白的事情。他知道联合军士兵们对于调整者的看法,知道塞伊对自己的憎恨,知道卡兹伊对自己的嫉妒。他也知道芙蕾对自己的虚情假意和依赖。 一切不想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不愿意知道的事情,都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慢慢地理解,慢慢地承受,并且慢慢地习惯了下来。 所以,当如此栩栩如生的伊芙·贝尔特利切·特纳站在她的面前,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反而沉默了并且动摇了。 “……让我,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你……基拉,你到底是……” “离我的基拉远点!!!!” 如同匕首一般,尖锐的女声刺入了两者之间,粉红色的一群伴随着酒红色的长发,抱住了基拉的手臂。纤长的手指,颤抖的身躯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样,紧紧依靠着基拉。 “你这个恶心的调整者,离我的基拉远一点!!!” 芙蕾·阿鲁斯塔,如同要发出恶毒诅咒般,瞪向了伊芙…… ================================================================== “尼高尔·阿玛菲战死了?!” 拉克丝原本还在家里喝茶,但是听到父亲带来的消息,也惊得从椅子中站了起来。 “父亲大人,这件事情确实么??” 西格尔·克莱因的愁容可不比拉克丝好到哪里去。原本他所担心的事情也正在一步步地变为现实。 “的确是从军内部传来的消息,但并不是战死,而是MIA。” “……” 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思虑,拉克丝并没有直说。事实上MIA只能作为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任谁都能明白,这是死亡的信号。西格尔自己在看过了交战记录之后,也不认为尼高尔会在那样的大爆炸之中幸存下来。 “他……他的钢琴,真的是非常的优美。” “是啊……” 作为十二人议会成员的子女,拉克丝和尼高尔并非素不相识,几次发表音乐会两人也曾经结伴同行。音乐作为两人的桥梁,也让他们生出了友谊。 拉克丝垂下眼睑,沉痛了片刻。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带给人们的悲伤和痛苦吗? 但是拉克丝知道,这一次尼高尔的死可以说转动了一个可怕的齿轮。她在睁开眼的同时便已经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想必他的思虑也是一样的。 “阿玛菲议员,在得知了消息后闭门了三个小时。之后艾萨莉亚·玖尔的私人拜访他并没有拒绝。” “也就是说……” “对,他应该会倒向主战派,并且同意参加帕特里克所主持的研究吧。” “Neutron-Jammer.Canceller,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我想,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吧……” 西格尔自知难以回天,也明白阿玛菲的心情。自己最爱的儿子消失于战火之中,不希望这种痛苦再延续到同为调整者的身上。想要快一点终结这场战争,来取得调整者的未来。 既然是如此的话,也只有研制出强力的武器这种方法了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的机体制造依然是委托MMI吗?” 拉克丝和还在暗自悔恨的西格尔不同,她的反映要快速的多——或者说冷静得多。 时间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境地了,特别是在帕特里克启动了竞选开始之前就准备好的所有的计划,那么自己这一边也需要进行相应的动作,至少要抵消强硬派对于温和派的打压和实力上的削弱。 事实上,这样的政治斗争很可能会影响到之后ZAFT的动向,而ZAFT的未来,从某种意义上等同于Plant和调整者们的未来。 “是这样没错,拉克丝你是要做什么?” “必须在那里面,安插进我们的人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