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孩子可别冤枉人，不信回去问你爷爷我看没看，我这可是真本事，说句自大的话，如今这世道上，对这些邪物一类东西知晓得如此详细的人，还真找不到几个了。”胡老四有些生气，又有些得意自大地说道。

“哦，那你八成是哪天去我们家的时候，偷偷翻开《异地书》看了。”其实我心里已经相信胡老四并没有看过《异地书》了，只是看他那表情，我就想着这老爷子够逗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就说两句话激激他，逗逗他。

“我就是没看！”胡老四果然上套，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道，胡子都翘起来了。

“那可不一定，除非你有法子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唉，您说您这么大岁数了，看就看了呗，又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人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努力求学是值得赞扬地……”我憋着笑说道。

其实哥儿几个都看出来我在逗胡老四了，也都憋着笑不说话，只看着我和胡老四斗嘴呢。

胡老四好像根本就没看出来，气呼呼地瞪着眼睛瞅了我半天，才一咬牙，说道：“我有法子能证明！”

“咦？还真有法子啊？那您说说……”我好奇地说道，心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老小子还真能找到彻底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理由么？嘿嘿，算你栽了，抱歉抱歉，咱赵银乐就爱干这种缺德事儿，也算是娱乐娱乐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了你们可不许传出去。”胡老四严肃地扫视了一圈我们哥儿几个。

“肯定不说出去！”我连忙答道，同时几个哥们儿也都猛点头，认真地盯着胡老四。

胡老四憋了半天，一张老脸都憋得通红了，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可能看《异地书》，也不会看，因为……因为我，我，我不识字儿。”

“啊？”

……

我们彻底都傻眼了，胡老四不识字儿？文盲？乖乖，这可是天大的爆炸性新闻，这老爷子怎么可能不识字儿呢？他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棍，哦不，阴阳仙啊！

“您老，怎么画符的？”我疑惑地问道。

“师父教的，比葫芦画瓢，多了，自然就会画了。”

“哦……那您老，您老……”我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其他哥儿几个也都不知道说些啥，都哭笑不得地看着胡老四，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

仔细一想也是，胡老四不识字儿，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不识字儿，而且，这老爷子似乎很会掩饰这一点，这个秘密真的很……秘密。

常云亮说道：“那您老怎么也不学学啊？”

“学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一些简单的字。”胡老四立刻说道，不过他马上就又低沉下来，说道：“可是想着学字儿的时候，年岁大了，老是记不住，也不好意思去找人问这问那的，所以，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唉……”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有些同情地看着胡老四，可怜的老头儿，唉，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可怜的，那时候村里的文盲多的是，这么说吧，那时候我们村得有五分之一的人，是文盲。五十五岁以上的人当中，得有一半是文盲，剩下的还得有一半是解放后学的，算得上是半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