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在笑,望着子姝笑的开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口却只有血。 子姝红着眼,抱着柯白,也不管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黑无常的琉璃盏在飞速的转动,被钱叔他们困在了法阵之内,但黑无常却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别费工夫了,没用的。” 说着那好不容易结起来的法阵就破了。 钱叔往后退了几步,皱着没有,看了子姝一眼,扭头对着黑无常道了句:“你放过她,我任你处置。” “哦?国师大人如此盛意拳拳,叫在下觉得自己好生无礼。不过说真的,比起你来,你这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似乎更加的合适。毕竟你也知道是为何。” 黑无常新生的胳膊一瞬间给人给切了下来,扭头一看,却见一袭的红裳,背对着他道了句:“你很烦人。” “阎君别来无恙?” 阎君在子姝的脖子摸了一下,瞬间制住了血,但她也顺利的倒在了柯白的身边,那头的赵吏,吃力的爬了起来,看着子姝。 子姝白着脸,我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比之前还要虚弱了几分。但明明血已经被止住了,为何还会如此? 半睁着眼,看着柯白带着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满眼的不舍和伤痛。 子姝没有力气,似乎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得,就连骨刺都握不住了,青丝散落了一地,却被雨水混着血水给浇灌了。 浑身湿透了,倾盆大雨拍着这他们的身体,柯白努力的让自己为子姝遮风挡雨可以无济于事。 阎君握着扇子和黑无常对上了,这次其他的阎王并未一起来,只有阎君一人。 子姝只觉得眼前除了黑色就是艳红,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洒落子在了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的余温。 勉强自己睁开眼,却看到赵毅支撑着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 柯白在挣扎,抱着子姝的头怎么都不舍都放开。而赵毅则是受了一脚,整个人也是脸色在发红。 但依旧是把手中的药塞进了子姝的口中。 丝丝的清爽在自己的心头萦绕,子姝一直不明黑无常想要什么,或者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没有喜怒哀乐的鬼差,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连阎君都不是他的对手。 子姝觉得莫名的心酸,想着自己要是死了,还真可以算的上是死不瞑目,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个黑无常,且对她是穷追不舍,但却完全没有情感的因素在里面,他与柯白没有一个共同点。 柯白总说要那她做药人,可终究为了他魂飞魄散了一把,跟别说现如今这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柯白是一心的爱护她,就算是个石头人也会被暖化了心扉。 可再看赵毅和赵吏,子姝觉得自己完全无颜以对,想不起过往的时候还好说,可就在刚才她想起来了,所以她觉得自己欠赵吏一个解释,可这个解释,子姝觉得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白了,在她没有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她是真心的爱慕柯白这个人,所以说,她背弃了赵吏和她的感情。 不过这个过程如何,结果就是这样,事实也是这样,当初赵吏找她分说的时候,她选择了回避和不信任。 现如今她要死……不对,她能动了,虽然身体依旧很冷,但力气在慢慢的回来,柯白也是逐渐的转好,赵毅还是非常仁慈的给柯白一粒疗伤的丹药。 子姝闭目养神,不在关注战斗的几人,生死有命,但这一刻她却想要争取柯白和赵吏的生命,她希望如果黑无常非要她死,那么请他放过这几个男人。 恢复了过来,看着了正在养息的柯白和赵毅,子姝起身飞身跃上了树枝,雨水很大,风也很大,树木都在摇晃,她站在树枝上,抓着一根树干,看着钱叔和阎君居然在以血喂剑,但任然不是黑无常的对手。 柴叔也在用血结印,小柴在帮忙,抬头观察动静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树枝上的子姝,小柴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继续做事情去了。 骨剑在颤抖,子姝感觉到了来自骨刺内里的guntang,它在传递消息,身体内的小金,也汇聚到了骨剑,金色的纹路交杂曼殊沙华的花枝,显得极为妖艳。 骨剑的把柄,化作了窄细的花瓣缠绕在了子姝的手腕上,融进了她的骨血之中。 和手融为了一体,子姝低头看了一眼,赵吏在赵毅的帮助下也挪到了柯白不远处,三人在疗伤,又或者说是躲了起来。钱叔也被黑无常给打落在了地上,黑色的袍子沾染上了溺水,头上的玉冠也碎掉了,长发也是沾染着溺水,只有眉心的那粒朱砂痣在红的要滴血。 阎君倒是和黑无常打的难受难分,但没有了钱叔的助力,阎君到底是是输了一筹,脸上的面具被黑无常给打碎了。 阎君的娃娃脸出现了,子瑜看着阎君的面容,望着空中的黑无常道了句:“陶生,你一定非要如此吗?” “子瑜,你只要安安静静的等着我收拾掉了他们带着你走就好。” “陶生,我并不愿意随你而去。” 子瑜动了,这让黑无常有些吃惊,看着阎君愤怒的娃娃脸,又要朝着他冲了过去,黑无常咬了手中,子姝突然间就被黑无常给拽到了身边,阎君扇子中的暗器,打入了子姝的肩骨之中,可子姝却并不觉得疼。 身体内的寒气被那骨钉给驱散了不少,正当黑无常再度捏着子姝的脖子威胁众人的时候,却见子姝的右手,化作了一根骨剑,刺进了黑无常的眉心。 啪叽一声,子姝被摔在了地上,右胳膊明显的骨折了,骨剑也化作了手。 黑无常周身的黑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就连阎君的攻击都被挡在了黑气之外。 风雨越来越大了,子姝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提线的木偶,再度被黑无常给抓住了。 这次黑无常学会了不说话,而是直接动手,胸口处空了,没有一滴的血,可子姝却还活着。 心在调动,所有的人却都已经疯掉了。 阎君怒视这黑无常,却对钱叔喊道:“老钱,快不能让他得逞。” “子姝!”唿叫她名字是柯白和赵吏,还有赵毅。 但第一个冲过来的却是钱叔。 抱起子姝,钱叔哭的像个泪人。 “叔,别哭。” 子姝是笑着的,她并未因为失去了心脏就死去,但也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老钱,快,等心被七彩琉璃盏融合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钱叔抱着子姝在哭,柯白赵吏已经朝着那七彩琉璃盏而去,赵毅却被小柴抓着,在偷偷的放血。 极阳之血,可是个好东西。 端着一碗极阳之血,倒进了子姝的心窝,哪里空空如也,却莫名其妙的吸收掉了那一碗的血。 突然间空中传来的爆裂的声音,这似乎觉得一痛,但转眼间浑身充满了力量,低头心口的位置居然是那七彩琉璃盏。 浮在空中望着地上的一行人,子姝动了。 黑无常的眼中透着疯狂,在子姝动的那一刻,黑色的长发,缠住了子姝的发,念起了咒语。 子姝刚刚得到的力量在流逝,而她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黑无常的身边靠拢。 黑无常的断臂再度长了出来,而子姝的黑发也瞬间变成了白发,rou身也在迅速的干瘪了起来。 只不过子姝倒是发现,之间被刺穿的眉心,倒是并未愈合,还是冒着淡淡的黑烟。 子姝觉得不能就这样下去,这一刻她不想死,柯白和赵吏被黑无常钉在了树上,耷拉着脑袋,柴叔和钱叔,还有阎君,都不敢轻举妄动。 骨刺速度极快的朝着黑无常的眉心而去,但却在只差毫米的时候,子姝的心再度被掏空了。 是黑无常的黑发刺穿了那个空洞,取走了七彩琉璃盏,而子姝也像是个破布娃娃一般,从空中飘落在了地上。 眼睛真的很大,很大,子姝不想忘却这一刻。 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怨恨,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不过是平平安安的过个日子,怎么就那么多的事情? 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再狠又能如何? 她已经跌倒在了雨水之中,血开始蔓延,眼中只剩下红色的血了。 而黑无常在这一刻,却是在仰天长啸。 从子姝哪里掏出来的心,按回了他的心口,砰砰砰,心跳的感觉真好,现如今就差血了。可他一时的激动,居然把那个女人给扔在了地上,不过没关系,不管她在哪里,那血依旧能被收来。 黑无常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终于能开怀大笑了,能有所表情了,黑发扎进了子姝的身体,血沿着发,进入了黑无常的体内。 而就在这时,子姝依旧还有意识,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来自灵魂身体的焚烧感,让子姝觉得自己还活着。 当骨刺再度没入黑无常的眉心时,他还在大笑,那种极为快意的笑,但却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