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哥,空空哥……” 不知过了多久,吴空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这声音很熟悉。不用看,他也知道谁。 “小白脸,小白脸……”他喃喃自语。 可惜,他声音弱的可怜,自己都听不见,只是嘴唇轻动而已。 “空空哥,空空哥……”小白脸许力克依然焦急的呼唤。 吴空空费力睁开眼。他发现,自己重新被吊在那根毛竹上。而许力克则在对面,挂在另一根横亘的毛竹上。不过,他没什么问题,也没被蜂蛰,也没被鱼咬。 “哈哈,哥哥,你终于活过来了。哈哈,哈哈。”许力克见他舒醒,顿时乐的狂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倏倏落下。 “你、怎么、在、这里。”吴空空竭尽全力发出声音。 “哈哈,他们让我劝你。”许力克满不在乎的神情。 他刚被挂在这里。南宫炎“请”他来好言劝慰吴空空从了慕容冰冰的意愿。 许力克看到吴空空时惊愕不已,吴空空从上到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前几天,这哥哥还是威风八面的英雄,几天没见,便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此时,是正午。骄阳炙烤,蝉喘雷干。他们脚下的湖水似乎要沸腾,滋滋响着,冒着热气。那些热气快要把两人蒸熟熏透了。 “哥啊,”许力克心疼不忍卒读的吴空空,便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也是被骗来的?”吴空空答非所问。 “弟弟我这么聪明,岂能被骗?是我发现他们的阴谋,被擒来的。”许力克竟然是无比得意的神情。 ——吴空空被慕容冰冰下药迷昏并乾坤大挪移出客栈后,慕容冰冰并未简单粗暴的就此了结,而是来了一个偷梁换柱,用一个假吴空空代替他。这假吴空空比戏子还戏子,表演的滴水不漏。别人与吴空空并不熟识,况且,自从认识后,吴空空还基本与慕容冰冰在一起。这几日,他们一如既往地黏糊在一起。 众人几乎全被蒙在鼓中。谁能想到对吴空空照顾有加的慕容冰冰另有图谋呢?更想不到她竟然会使用掉包计。白天,大家都是欢天喜地各玩各的,直到晚上才有可能见上一面,还只是与慕容冰冰相见。每次,慕容冰冰总是代劳吴空空回话,“身体有恙,早早休息。”因此,众人并未多想。 但许力克依然发现了端倪。吴空空被掉包后的第一日,他就感觉“吴空空”不对劲儿。那日,他、“吴空空”、慕容冰冰、离宁及离安五人一起外出玩耍。虽然慕容冰冰一直黏糊着“吴空空”,许力克基本是与离宁在一起,但有一个地方,是慕容冰冰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只有无可奈何长叹气,这里就是“男茅房”。就是在茅房,许力克起疑了。 那日,两人都憋了一肚子的尿。奔到茅房后,许力克习惯性地挑战“吴空空”,“空空哥,来,比划比划,看谁的水枪喷的远。” 这件事,自从他们在人皮客栈认识后,便成为茅房内的必修课,每次比拼,都是异常激烈,每次,都是吴空空胜出。因为这家伙太坏了,每次,都是专门憋的“盆丰钵满”才开枪。如果许力克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那吴空空就是飞流直下四千尺;如果许力克是五千尺,那他就是六千尺,从未输过。 而这次,当许力克提出比拼水枪时,“吴空空”居然莫名其妙的怔住了,“啥?水枪?怎么比拼?只听过火枪,怎么还有水枪?”然后,便自顾自地“飞流直下半尺”而去。 许力克脑瓜儿转的快,当时就感觉不妙,后来又经过多次观察,又确认了一些事实不符合吴空空的习惯。比如:吴空空饭前是从不洗手,而这“吴空空”则逢饭必洗,甚至吃个水果都洗手;吴空空闲的蛋疼时,就用手在胸前、胳肢窝搓泥,甚至还抠脚趾;这“吴空空”则经常用手绢擦汗,擦额头,擦手,擦的相当仔细…… 确认无误后,他并未声张。他也误认为慕容冰冰是真心实意对吴空空好,就先把这秘密悄悄告诉她,与她商量对策。慕容冰冰听完后再三确认他是否把消息透露给别人,当知晓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时,她冷笑着告知他真相,并让他配合,劝说吴空空从了她。 许力克虽然平时怂包,但关键时刻还真不掉链子,任凭慕容冰冰如何威胁,就是一副硬骨头的男子汉大豆腐神情。无奈,慕容冰冰便让人也把他转移到南宫堡看守,待时机成熟后再加以利用。 这不,机会来了,当苦rou计失败后,慕容冰冰只好打出了最后一张牌:许力克说服吴空空。名义上是说服,其实就是要挟。吴空空你不是重义气吗?那你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被折磨摧残吗? 起初,许力克也没打算劝服吴空空,可是,眼见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实在于心不忍,才开口劝说,希望他先保全性命…… “慕容冰冰这丫头,太鬼了,还狠辣。这化龙门果然名不虚传,没一个好东西。”叙说缘由后,许力克愤愤唾骂,“真的不如人家阿宁,唉,我的阿宁meimei啊。” 吴空空笑了,这小白脸,其花痴的程度不亚于那白甜瓜。本想调侃他几句,但随即想到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急言:“小白脸弟弟,你不是鬼医吗?我体内有个鬼,怎么清除?” “哥啊,你也太幽默了。”许力克嘿嘿一笑:“那鬼在你体内,又不是鬼病了,你应该找诛鬼天师啊! “你说过,你家世代行医,你还自诩是‘赛华佗’。那就给我治病吧。我患的是鬼病,来,开始。”吴空空抓住他的口误,将了他一军。 许力克无奈苦笑,“哥哥啊,怎么着,我也得给你摸摸脉,诊断一下病情吧,可是,咱这德行,你想个辄儿?” “弟弟啊,不是哥我批评你,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医生。”吴空空提示他,“望闻问切,你可以望啊!” 许力克望望吴空空,一脸可怜和无辜。 “哥啊,就弟弟我这水平,给别人看病,那是为了骗钱。给你看病,我哪敢大意?!”许力克相当坦诚,“必须摸脉。” ——两人双手被绑并吊在毛竹上,相距约有三米。他们能活动的只有身体和脚。 “你用脚给我摸。”吴空空干脆利落。 用脚?许力克嗤笑,这哥的想象力也太天方夜谭了。 但在他嗤笑时,吴空空为他做了个示范。他鼓足力气,向前猛弹身体。他的身体稍微飘了一下。再继续,身体再飘。速度加大,身体便飘的更急,就像荡秋千一样。 吴空空的吊绳有一米左右,他身高一米八。如果身高一米七五的许力克也荡起秋千,那两人便可很轻松的脚底顶住脚底,合二为一。 见状,许力克便效仿,身体前摆,再摆…… 突然,他的右脚紧紧勾住吴空空左腿膝弯,两人顿时横亘在半空。接着,许力克把自己左脚大拇指贴住吴空空左脚底部的涌泉xue。 这“摸脉”方式,这“治病”奇观,真是旷古稀有,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良久,许力克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