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扶持这刚走出没多远,一道黝黑的大石门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众人都为走出这条鬼道欣喜若狂,忽然我们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尸牤爬行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这数量恐怕比先前多上不止一倍。我暗道一声“来的好快!” 我抄起上了膛的AK47,肥仔拎着工兵铲子成防御状把众人挡在身后。不过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成群的宛如潮水一般的尸牤,肥仔指着前方不远的地方对我道:“老郝,你快看,那个不是彪子的尸体么?”借着惨白色的暗淡光芒,我仔细一看,果然彪子的尸体就趴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而先前那宛如迷宫一般的鬼道,此时来看,也就只有十米左右的长度,哪里还有‘丫’字形的路口?对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段青砖甬道。 大家都看的真切,不禁都为这诡异离奇的事情诧异不已。付莹莹叹了口气,看着我道:“也许你说的没错,这条所谓的鬼道,真的是建立在我们这些活人意识中的一条鬼道。” 听着付莹莹的认同,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只有彪子一人死在了鬼道当中,大家都算安然脱险。不过这鬼道是建立在活人意识当中虚构出来的,那彪子的死,和众人都亲眼看见的尸牤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那‘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音,始终都萦绕在众人耳边挥之不去。 我把我的担心对众人讲了一遍,肥仔皱着眉头发着狠道:“也别管什么尸牤、牛虻了,咱们就给它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你手上拿着的也不是烧火棍,只要见那东西一露头,就打它娘的!” 肥仔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没底,古人的智慧岂是我们所能猜透的?别的不说,就单说这鬼道,就差点要了众人的性命。虚虚实实一时叫人难辨真假。付莹莹见我一直沉默不语,轻轻推了一下我肩膀道:“你是在担心尸牤是不同于鬼道,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我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只见付莹莹一双杏眼深邃的像是能看清我心里的想法一般,但是却让人很是心安。我心中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以后她能跟我和肥仔搭档一起倒斗,我和肥仔勇气有余,假若再配上她的睿智,当真是无往不利。不过很快我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其实很可笑,人家再怎么样,也是考古人员,又怎么能跟我和肥仔倒斗去呢? 见尸牤始终没有现身,我点上根烟,冷静一下胡思乱想的情绪,在这种处处都隐藏着危险的地方,只有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有最大的几率活着走出去。肥仔也凑到我身边,挤眉弄眼地看着我道:“老郝,看上人家了?” 我被问的无言以对,老脸不禁一红,幸好光线不足,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出来。我猛吸了两口烟,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现在岂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我看你小子可是思春了,有那心思倒还不如用在怎么打开这道大石门找到地宫摸两样像样的冥器来的实惠!” 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大背头没少给肥仔白话古墓之中的龙楼宝殿里是如何金碧辉煌,随葬品多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诸如此类的话,肥仔是听得如坠云雾,如此如醉。现在听我一说这道大石门之后可能会有地宫,当即来了精神,一对小眼睛仿佛要射出精光一样,露胳膊,往袖子就要去研究研究怎么开启这道石门,摸两样像样的冥器拿回北京也好大赚一把。 肥仔刚一起身,却看见狸叔正一只耳朵贴到石门上,仿佛一只老壁虎一样。肥仔一巴掌狠狠地拍在狸叔干瘪的屁股上,嬉笑道:“怎么,狸叔,你还想贴上去做个浮雕?听什么呢?你以为你是顺风耳?” 狸叔正听得出神,不想被肥仔吓了一跳,一下摊在地上,喘了好一会才算顺过这口气来。坐在地上道:“你个衰仔,这样搞,会搞出人命啦!你狸叔我心脏可不好啦” 肥仔一撇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鬼鬼祟祟的多半又是心怀鬼胎,又琢磨什么花花道了?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狸叔对肥仔这番连挖苦带抢白充耳不闻,转而对我道:“郝仔啦,咱们刚才听的声音,好像是从是从这道石门里传出来的啦” 一直神志不清濒临昏迷的林小小忽然瞪大了双眼,一只手颤抖地指着石门道:“千万别进去!千万不要放她出来!千万不要放她出来!”说完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闪了两下,白眼一翻,脖子一歪,晕倒在付莹莹怀里。 林小小这一来太过突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肥仔疑惑地看着我道:“老郝,你听清她说不让咱们放谁出来没?”我摇摇头:“这荒山古墓里,能关着谁?如果关着也他娘的是关着老粽子!” 听我说这里面很可能有老粽子,肥仔下意识地把怀里的黑驴蹄子攥在手中。我见在此多等也是无用,还真不如应了肥仔那个办法,来他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球? 我让坐在地上的狸叔靠边,我把耳朵贴到石门之上,侧耳仔细听了起来。只听门中果真有声音,不过却不是我们听到过的尸牤游走的声音,这声音一下一顿,好像有人用指甲挠石门发出的声音一样,声声刺骨,仿佛每下都挠在了我的耳膜上一样。 肥仔见我听了半天,在一旁出言相询道:“这里面是不是也有尸牤?”我摇摇头,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同大家学说一遍,联想起刚才林小小所言,众人都觉得后脊梁发冷,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眼看大家士气低落,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回去咱们是回不去了,谁知道这鬼道是不是还如先前一般,为今之计,咱们也就只有一鼓作气看看这石门之后,到底有什么东西作祟!”肥仔附和道:“就是,就是,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一切反动派都是什么来着?对都他娘的是个纸老虎,咱们就冲进石门去,看我一把火烧了它!” 付莹莹看了看我们两个,神色黯淡地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石门虽然比咱们先前遇见的那道石门小了不少,可是咱们赤手空拳的如何能开启的了?”付莹莹的话冷静客观,我也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石门来。 黝黑的石门高约两米,宽约三米左右,虽然气势比之前的石门小了不少,不过以我们现在人困马乏、赤手空拳的状态想要徒手开启,倒也是非常困难。 看了半天,我也没找到从何下手。肥仔在一旁道:“咱们下回出来一定得带点火药,雷管也行。”我心中不禁暗想,古人也都不是大力士,犯不上弄这么大个石门没事推着玩,说不定哪里能有个机关消息什么的,没准不用人力就能开启。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石门上一对龙头样的浮雕上,只见这龙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和石门浑然一体,每只龙头都张着嘴可是光线太暗,瞧不出个所以来。我招呼肥仔点上根蜡烛,我仔细看看。 肥仔在背包里一阵翻腾道:“咱们就剩下四根蜡烛了,你可省着点用。”说归说,肥仔还是点上一根蜡烛递给我。蜡烛橘黄色的光芒在这黑漆漆的古墓之中顿时洒落一片温暖,我举着蜡烛凑到龙头跟前仔细一看,龙头张开的嘴中空洞洞的没有任何事物。 看着龙头我不禁奇道:“真他娘的怪事,按理来说,这龙头的嘴里应该有个铁环什么的扣环,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呢?”付莹莹也看了一下,忽然指着龙头道:“老郝,你看这龙头嘴里的形状怎么这么像你的那两块玉佩?”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细看一下,果不其然,这对龙头嘴张开的形状像极了我和肥仔在东北倒出来的那对鎏金双壁。当即我招呼肥仔取出玉璧,一个龙头嘴里放上一个,只听“嘎巴”一声脆响,两块玉璧原封不动被吐了出来,转而石门‘轰隆隆、轰隆隆’的慢慢开启。 随着石门慢慢开启,一阵灰尘抖落,众人被呛得往后退了几步。石门好像从修建上之后,并没有开启过几次,半根烟的工夫,已经大敞四开。忽然四五只小猪一般大小的黑影迅即地从门中跑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把AK47抄在手中,肥仔也举起工兵铲子作势欲拍。 烛光摇曳,我终于看清这几黑影竟是几只体型硕大的老鼠!这几只大老鼠并不怕人,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飞快地从我们身边跑过。肥仔指着老鼠奇道:“老郝,你看这些老鼠着急火燎地这要去干什么呀?”众人也都盯着这几只老鼠看,只见几只体型硕大的老鼠飞一般地奔入鬼道之中,打头一只的老鼠从惨白色的尸墙中抓出一只尸牤来,用两只前爪捧了,送入嘴里,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其他老鼠也有样学样纷纷把爪子探入墙中拽出一条条尸牤来,吃的不亦乐乎。 说也奇怪,刚才还‘悉悉索索’犹如开了锅的潮水一般的尸牤游走的声响,自从石门中的老鼠出来之后,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根本不存在过一般。众鼠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又从墙中抓出两条一米多长的尸牤高举在头顶,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慢悠悠地从我们面前抬着尸牤从新走回石门之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只目送了几只老鼠晃晃悠悠地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回过神来。肥仔笑骂道:“原来他娘的是聚餐。”我摇摇头,道:“恐怕不止这么简单,这些老鼠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不过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沉思片刻,付莹莹道:“老郝,你的意思是这些老鼠太过于有组织有纪律了?”我一拍脑袋道:“就是这样!它们好像受过什么训练一样!还有扛着这两条尸牤是要去给谁吃呢?会不会是林小小口中说的叫我们不要放出来的那个人?”我越说越说觉得诡异,说道最后,甚至后脊梁上已经感觉一丝凉意。 狸叔忽然指着洞开的石门道:“这里面去不了啦”我心想这老港农又发什么神经?顺眼望去,只见门上一层暗红色晶体,在烛光下闪耀着妖艳的色彩,一道道清晰的抓痕赫然印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