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莹莹逼着肥仔交出狸叔从石马马鞍上扣下来的宝石,肥仔一脸的老大不愿意。刚要和付莹莹理论,只听见我们身后,一阵石头的摩擦声划破宁静的石室,显得格外刺耳。 肥仔回头看了一下,惊呼道:“不好了,他娘的兵马俑复活了!”众人应声望去,无不惊骇,只见刚刚排列整齐的骑兵,此时都已经把手中的弯刀提起,他们坐下的石马也一步一步朝我们逼来。那石头的摩擦声正是石马移动发出来的。 整队的骑兵,面无表情,一点一点朝我们六个移动过来。昏黄的烛光晃动下,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着森森寒光。为首的那匹石马忽然“轰隆”一声沉入地下,于此同时,密室石门处也发出重物下坠的声音。 我偷眼望去,只见密室的门口处,一道厚重无比的巨大千斤闸正缓缓下坠,看样子也就再有一分钟不到的光景就会落地。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这千斤闸真的落下来,怕是我们六人真的要葬身于此了!情急之下,我赶忙招呼还在发呆的众人:“都别看了,快跑!” 离着门口最近的狸叔,眼看情况不妙,缩着身子一闪,撇下众人独自逃了出去。肥仔眼尖看见了逃跑的狸叔,气得破口大骂:“骂了隔壁的,这个老孙子真不能可怜他!等我出去,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他!” 我与肥仔首当其冲跑到门口,招呼众人快点跑出去。彪子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小小率先跑出密室,付莹莹紧随其后。此时石门已然离地面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我推了一把肥仔吼道:“你小子也快点出去!”肥仔哪敢怠慢,一猫腰“蹭”地一声也钻了出去。 此时密室之中已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兵马俑移动的石头摩擦声和他们手中长刀滑动的金属刺耳声不绝于耳,越来越近。眼看众人都已经逃出生天,我也不敢怠慢,刚要爬出门去,只听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 我大脑飞快的转动起来,想想是不是我们之中还有人没有出去。正当这时,小胖子白易的声音传来:“郝大哥救救我!!”我心中一禀,这才想到,原来脚上有伤的白易还在密室之中!怎奈这千斤闸离得地面也就剩下三十公分高,如果再犹豫片刻,恐怕我老郝也出不去了,要是被困在这间密室之中,恐怕不被兵马俑砍死也他娘的得饿死,渴死。 可是小胖子白易如今也被困在这里,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几天,小胖子白易人还不错,如果让我独自逃生,只把他留在这里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来不及多想,我飞快地把工兵铲子放在千斤闸下面,饶是工兵铲子坚韧异常。厚重的千斤闸竟然活生生地被顶的停住了一下。看我还不出去,肥仔在门外急的大叫道:“我说老郝,你丫的还在里面磨蹭什么呢?那工兵铲子都要断了!” 我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工兵铲子受不了千斤闸的重压,此时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平倒的C字形,眼看就会折做两段。我心一横,他娘的豁出去了,腿上用力,腾腾两步跑回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虽然漆黑无比,可是森森杀气却逼的人胸闷不已,看来这些兵马俑生前定是征战无数,杀人如麻的精兵悍将。我边跑边吼:“小胖子,你小子在哪呢?出个声!” “我在这里呢!”从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判断,此时小胖子白易是被困在了绘有壁画的那面墙的附近。我调整身形,摸着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凭着感觉就要跑到墙边,断断续续的低沉呻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我赶紧俯身在地上一顿乱摸,急不可耐地道:“小胖子,出个声,你大哥我不是鼠猫的没有夜眼!” 忽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裤脚,我顺势一摸,肥厚的手掌被我攥在手中,凭感觉应该是小胖子白易的手。可就在攥住白易手的一刹那,一丝冰冷和滑腻也顺着我的手指尖传遍我的身体,我下意思地打了个寒战,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如果小胖子白易真的受伤了,那他这么重的身躯我可是拖不出去!我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胖子,你怎么样了?受伤了?”话音未落,只听脑后一阵凄厉的破风声传来,我赶紧一低头,黑暗中一道寒光掠过。我心知这他娘的应该是兵马俑手中的刀。侥幸躲过这一下,不然此时脑袋恐怕已经土豆搬家——滚球了。 我吃力地把小胖子白易朝着门口拖去,兵马俑的攻击近在咫尺,石头摩擦的声音和金属冷兵器的碰撞声听的人汗毛都炸了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乱之中白易塞给我一个小本,身体努力一挺,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郝大哥我恐怕活不了了这是我的工作记录你你帮我交给莹莹姐” 我没有接小胖子白易递给我的小本子,对他怒吼道:“都他娘的火烧眉毛了,别像个娘们似地磨磨唧唧,要交给付莹莹,等出去了你自己交给她!”我话还没说完,小胖子白易拿着小本的手忽然一沉,再无声息! 漆黑的密室中,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本子飞快地朝着密室石门的方向跑了回去。耳后石头摩擦和金属冷兵器发出的声音仿佛开了锅一般炸开,听的我心烦意乱。 支撑着千斤闸的工兵铲子眼看就要折断,好像都能听见“嘎吱、、嘎吱、、”的断裂声。我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脚下生风地只恨当初爹妈少生了两只脚。肥仔蹲在门外焦急地喊道:“老郝,快点” 我身形一缩,整个人就好像蛇一般爬出石门。随后“轰隆”一声,工兵铲子已然再也承受不住千斤闸的重量,巨大的千斤闸贴着我的后脚跟落了下来。我趴在地上,弄的灰头土脸,冷汗直流,暗叫一声侥幸。 肥仔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责怪道:“老郝,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玩心跳?”付莹莹见我黯然失色,又看了看那道巨大的千斤闸,道:“白易他?” 我从怀里摸出小胖子白易临死交给我的工作记录,慢慢地把它放到付莹莹的手上。虽然本子很小,可是我拿着本子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强忍住伤心我对付莹莹道:“这个是白易托付我交给你的!他他已经死在了里面” 听我说完,付莹莹肩头颤抖几下,由于光线太暗,也没看清楚她是不是在流泪。众人听说白易已经死去的消息谁都没有出声。我掏出烟,点上一颗默默地吸上一口。十几天的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就在一瞬间人鬼殊途,真可谓是造化弄人。肥仔也难过地道:“老郝,其实白易人很不错” 死一般的寂静在山洞中蔓延开来,顺着我们每个活着人的毛孔渗入到身体里,让人忍不住的伤心难过。红色的血雾已然退却,汉白玉石桥对面的巨蝎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们五个身心俱疲的人,各自想着心事。 我把吸了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提起精神对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逝者已矣,咱们光在这伤心难过也没用。我想白易他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咱们能找到努尔哈赤的墓室,或者活着走出去!”其实我心里也同样非常难过,不过毕竟小胖子白易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要向前看。 众人也都纷纷收拾起低落的心情,准备出发。此次来卧虎力山,处处透着诡异,时时面临危险。饶是我和肥仔有过倒斗的经验,彪子又当过特种兵,狸叔那个老盗墓贼更不用提。我倒很是担心付莹莹和昏迷着的林小小能否承受住这样巨大的心里压力。 付莹莹正抱着白易的工作记录发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弗洛伊德说这是不错的减压方式。”付莹莹抬起头,一脸坚毅的神色看了我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办?”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坚强,看来我刚才是多虑了。 我略一沉吟,道:“咱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找进到墓中去,只有破了他的墓才有机会逃出生天,否则咱们这些人都得被活活困死在这里!”说罢我接着幽暗的烛光,撇了一眼那道巨大的石门。 不想这一看倒是着实让我吃惊不小,我赶忙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下。那道巨大的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了一扇!我忍住惊讶的心情,推了一下付莹莹道:“你看那道石门是不是开了一扇?” 付莹莹闻言,转身看了看,也是吃惊不小。我们两个四目相对,谁也说不清楚这道巨大的石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这石门十有八九是通往墓室的通道,难道在这个山洞里除了我们还有另外的人?想到这里后脊梁上不禁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汗。 我赶忙把这个发现和众人学说了一遍,肥仔唑着牙花子想了一会道:“要想知道有没有另外的人,咱们去石桥上看看除了咱们几个的脚印还有没有别的脚印不就完了么!”说完一手拎着工兵铲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桥边,举着防风蜡烛查了半天,又小心翼翼地按着原路退了回来。摇摇头道:“除了咱们的脚印还真没有其他的印记!不会是墓室里的大粽子推开了石门等着咱们进去吧?” 一直唯唯诺诺的狸叔忽然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好像是过阴兵啦因为我刚才把马鞍上的宝石扣下来,所以兵马俑才复活,而那边的大石门就打开啦”没等狸叔说完,肥仔一把拽住狸叔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他娘的你个老孙子不说话我还忘了你这茬了!要不是你把宝石扣下来,小胖子能死在那里面么?你还有脸说,今天我不把你扔河里去,我就不叫肥仔了!” 肥仔说罢作势就要把狸叔扔到河里去,狸叔被吓得哇哇怪叫,颤动地说:“不要啦,狸叔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啦,那宝石不都让你拿去了吗?”我拉住肥仔,就先留下他一条老命吧,杀了他别脏了咱兄弟的手! 肥仔把狸叔一把扔到地上,在他身上翻了一遍,摸出一把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用匕首来扔给我道:“老郝,你的工兵铲子没了,这把刀给你用吧,这老孙子有精神病,让他用我不放心。 我接过匕首来,三棱的刀面透着寒光,刀刃上全是锋利的倒刺。如果被这样的匕首刺中,恐怕会切下一大块rou来。我收好匕首,招呼众人道:“既然石门已经打开,管他娘的前面是龙潭还是虎xue,大家都走上一遭吧!总比给困死在这里强!” 仍旧由我和肥仔打头,彪子断后,众人成依托队形朝着已经开了一扇的石门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