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绫一脸茫然地看向周锦云,周锦云笑道:“呵呵,丁小姐,你看,我就说我这位同学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说着又对沈燕绫道:“你在英格兰读书的时候,可认识丁尚卿?” “丁尚卿是我的师兄呀。”沈燕绫立刻回过味来,恍然惊讶道:“难道,丁小姐是师兄的……” “没错,丁尚卿是我二哥。”丁尚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沈燕绫说:“二哥在信中一直夸奖沈小姐聪慧过人,冰雪聪明。只是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二哥是丁家的人。” 沈燕绫有些尴尬地笑笑说:“读书的时候师兄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我们都十分尊敬他,哪里敢擅自打听师兄的家世。后来他先毕业去了美利坚,我晚一年毕业直接回国,联系就有些少了。” “是吗?”丁尚媛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二哥却经常在信里提起你,看他的感觉,并不像你说的这么疏远呢,难道是我二哥自作多情?” 沈燕绫觉得这大小姐有些过于盛气凌人了,当下也只敷衍道:“是我怠慢了,不好意思……”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来,只见丁尚媛大大的裙摆后面露出半个脑袋,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样子仿佛是一个小孩! 沈燕绫心中一惊,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小孩。那满脸的阴气,肯定是个小鬼无疑。沈燕绫立刻抬眼看向丁尚媛。却看不出她脸色和精神有什么不妥,当下想到,这小鬼也许不是一般的鬼魂,搞不好是丁尚媛养的小鬼。 不过养小鬼的都是诉求不满的人,沈燕绫不明白,丁尚媛这么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养小鬼”? 丁尚媛并不知道沈燕绫看见了什么,见她目光奇怪地盯着自己的裙摆,不由地有些不自在地说:“怎么?我衣服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燕绫立刻收回目光笑笑说:“没有,只是觉得裙子很漂亮。” 这时候,却听得旁边有人叫丁尚媛的名字。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相伴着走过来。 两人都身材高大匀称,一黑一白两身西装礼服被他们穿的仿如法兰西时装秀上的模特一般,在一众豪门贵少之中十分扎眼。 几人目光相对,竟是好几个惊讶的“咦”声出口。最惊讶的是沈燕绫,因为其中一个风度儒雅,一身白色短款燕尾服的竟然正是自己在英格兰留学时候的师兄——丁尚卿。而另一个颇有些英武不羁,一身黑色礼服的,居然就是钟亚樵。 平日里见惯了钟亚樵皮衣马裤的随性打扮,今日突然一身黑色正装出现在这个场合,沈燕绫愣了好几秒才认出来。 不过这样惊讶的静谧并没持续多长时间,随着一句娇嗔,一个红色身影闪电般飞扑到钟亚樵身边。众人几乎一眼花,丁尚媛已经玉臂环上钟亚樵的胳膊,撒娇道:“亚樵哥,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 周锦云悄声咕哝着:“哎呦,见了帅哥水上漂的工夫都有了,这速度,乾坤大挪移呀。” 丁尚卿却顾不得meimei的举动,一双眼睛惊喜地看着沈燕绫:“燕绫,你怎么在这儿?” 沈燕绫也满脸惊讶地说:“师兄?我还以为你在美利坚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周而已,本来打算明天去找你,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丁尚卿说着打量了一下沈燕绫说:“两年不见,更出众咯。” 一边的钟亚樵似乎没看见缠在胳膊肘里的丁尚媛,一双炯炯的眼睛只在沈燕绫和丁尚卿之间来回移动,颇有些吃惊地问道:“怎么,尚卿,你认识沈大夫?” “当然。”丁尚卿笑道:“亚樵你忘了,她就是我在信里提到过的师妹。” 钟亚樵恍然道:“难道她就是那个英格兰的‘朱丽叶’?” “对,就是她。”丁尚卿说着伸手揽住沈燕绫的肩膀,颇有些怜爱的口气说:“我们英格兰皇家医学院所有罗密欧心里梦寐以求的朱丽叶。” 沈燕绫急忙摆手道:“师兄说笑话呢,那不过是我大二时候参演的话剧,不是真的啦。” 钟亚樵眼神复杂地喃喃道:“英格兰的朱丽叶……我早该想到的。” 这时候站在旁边被冷落的丁尚媛撇撇嘴说:“哎呀,什么朱丽叶罗密欧的,慈善拍卖马上开始了,咱们过去吧。”又抓住钟亚樵道:“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把那个慈禧的玉簪拍下来给我。” “大小姐,你以为我是你哥哥,能一掷千金,我不过是个穷警探。”钟亚樵有些不耐地将手臂从丁尚媛的环绕中抽出来。丁尚媛却仿佛完全没看出来钟亚樵的烦躁,娇嗔道:“你钟家什么底细我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么小气。” 丁尚卿也转头对沈燕绫说:“燕绫,一起去吧?” 沈燕绫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想到要找机会告诉钟亚樵关于后花园的际遇,当下也点头应允,一行人相携走向临时改作拍卖会的偏厅。 偏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沈燕绫一行刚走进去,张达才便迎上来。看到这个阵势,着实吃了一惊,犹豫着问丁尚卿道:“丁二少,您认识沈小姐?” 丁尚卿笑笑答道:“燕绫是我在法兰西皇家医学院的师妹,有段日子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贵府重逢,也真是缘分。” “哦,原来如此。”张达才颇有些尴尬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丁二少,你们的桌子在那边。本来我给沈小姐和云小姐留了座位,既然大家都是旧相识,就坐在一处吧。” 沈燕绫是第一次见到拍卖会的现场,那套路都是时下流行的慈善义卖之类。由主持人先开场,说些救助穷苦什么的,四周有记者拿着能晃瞎人眼的镁光灯,“砰砰”一阵爆炸般地拍着照。 那些拍品也确实不凡,好多都是早年间从清廷流出来的东西,小到鼻烟壶,大到屏风,应有尽有。但是沈燕绫志不在此,总是心神不宁,不时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钟亚樵。 钟亚樵却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虽然有几次跟沈燕绫的眼神对上,却很快就挪开了,这让沈燕绫多少有些郁闷。 突然,一个站在拍卖桌前的女子吸引了沈燕绫的注意,对上那女子的目光,沈燕绫立刻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