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坟滩阴气森森的,草叶上带着露水。 我和白薇下了山,刚走到山沟时,听到一声巨响,轰隆声传了很远。 “好像有人在放炸药开山呢!”白薇说着,停住了身子。 我往山沟里看了看,发现有尘土扬起,好像是在断崖的方向,难道有人炸掉了断崖的土洞子? 白薇挽着我的手说:“走,下去看看!” 我点点头,说:“肯定是那人发现土洞子里的五伥鬼被度走,知道行踪泄露,想要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 山道上分出了一条羊肠小道,非常陡峭,倾斜的都快接近70°了,但幸好下雨,冲刷出了不少水槽子,也不是很滑。 我和白薇互相拉扯着,很快下到了沟底,走了三四分钟,有一道亮光在山沟里晃悠,是手电筒的光亮。 一个黑影在山沟里走着,看起来非常焦急的样子,那人似乎还没发现我和白薇。 “阎叔,怎么是你?”我走近一看,那人竟然是阎红。 阎红打了一个哆嗦,好像被吓到了,一看是我,突然惊喜道:“哎呀!小李,可算找到你了,你俩都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原来阎红见我没回去,便拿着手电到河边找,沿着白水河走了很远,也没见到我的身影,心里有些害怕,以为我寻短见了。但又不甘心,这才往山沟里找来…… 阎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你俩刚刚有没有听到轰隆声?” “听见了,好像在断崖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说着,皱了皱眉头,看来那五伥鬼没有说谎,张虎确实没死,而且是鬼弥勒的傀儡,事情败露所以用炸药毁掉了土洞。 三人很快到了沟口,只见泥泞的水沟塌陷了,断崖倒塌,地面裂开了缝子。 阎红不知道断崖土洞子的事,以为是暴雨太猛,雨水浸透了山崖,将山崖浸泡塌方了。 我也不好向他讲明,这事还得暗中查访,路上胡扯了一个缘由,掩盖了找到白薇的真实经过。 我和白薇回到阎红家,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黄昏。 一场大暴雨的侵袭,真是祸福难料,死里逃生,却也收获不少。 正应了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说来,还得感谢大洪水,不然还发现不了张虎活着的秘密,以及他和鬼弥勒的关系,鬼弥勒若是养好了伤,将那血佛手祭炼成了气候,岂不是要吃大亏? 而且无意之中认识了麻村的鬼老头,那扁鹊御针术和《扁鹊经》,也是莫大的天缘…… 想到状元井,我心里开始发愁,那东西又不是一口井,只是一股龙气,肯定早被麻溜二藏在了某处水脉上,天大地大,要找起来谈何容易? 第二天,我和白薇到镇子上换了新手机,在一家道馆买了一些黄纸朱砂等,挑了一把桃木剑。 白薇问老板:“掌柜的,这罗盘怎么卖?” 掌柜的笑着说:“这罗盘年头长了,民国年间,一个风水先生当年逃难到镇子上,将罗盘抵给了东家,后来东家和风水先生交了朋友。 当时,有个姓阎的军阀找风水先生,这事儿被东家知道了,便从中牵线,将风水先生介绍给了那军阀,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最后,不知怎么滴,那风水先生横死了,断气之前,托人将罗盘送到了东家手里,并附有一块血书,上书十个血字:罗盘掌中定,状元流血泪。” 老板说完拿起罗盘,指着中心天池说:“看到没,这罗盘和平常的罗盘不同,中央天池是红色的,就是因为浸入了风水先生丹血……,咳,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们也明白了,这是老物件,都能当古董了,不过看二位是旅游的,都不容易,伍佰元吧!不能再少了。” 我呵呵一笑说:“你讲这一段老故事,怕只是为了卖罗盘打幌子,想抬个高价吧?” 老板见我话语不善,冷哼一声说:“你个后生仔知道啥,那姓阎的军阀,就是阎庄人,小名阎溜二,我爷爷还在给他拜过寿呢!” 听到阎溜二这个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忙问道:“阎溜二家的祖坟在哪里?” 老板一脸懵逼,说道:“你这问的啥话,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就是熟悉,也不知道人家祖坟呀!” 我沉思一下说:“这罗盘我要了,五十块,算是交个朋友吧!” 老板哭丧着脸最后咬了咬牙说:“得,五十就五十,这还有一本《掌罗经》,也是那风水先生的东西,你都拿走吧!” 我笑着说:“没想到掌柜的也是个豪爽之人,这样吧!中午我请客,咱到馆子里吃个饭。” 我付了钱,翻看着《掌罗经》,被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 看似一个简单的罗盘,却包含了太极、阴阳、五行、八卦、河图、洛书、纳甲、天星、山川、二十四山、二十八宿…… 其中,包含着经天纬地之术,怪不得风水先生可以掌握罗盘,指点阴阳,寻龙点xue,预知吉凶。 罗盘最少的有三层,最多的三四十层,我瞄了一眼,我手中的罗盘,是三十六层的,和《掌罗经》讲解的一致。 我看了几眼,脑子里晕乎乎的。 第一层先天八卦文,后天八卦方位,先天为用,后天为体。 第二层洛书变四象,化后天,成九紫,分六甲一百二十分金。 第三层八煞黄泉,有坤龙,乾马,兑蛇,艮虎,离猪…… …… 第三十六层二十八宿配二十四山。 罗盘使用前,先要校准,立极,看外盘对应的信息,利用河图、洛书、易经等知识,断吉凶,辨风水,深奥至极。 我大概扫了几眼,顿觉头晕眼花,饶是我对玄学奇术了解颇深,也还是一头雾水。 询问了掌柜的,他也是一知半解,彼此介绍了一下,便离开了道馆。 掌柜的姓陈,叫陈文水,三十多岁,虽然是商人,但还不算市侩。祖上是开当铺的,收藏了不少好东西,现在办了道馆,一方面经营道家东西,顺便买卖古玩字画。 我和白薇在镇子上转了一会儿,接近中午时分,同陈文水来到了一家饺子馆,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祖上的事儿。 当然,我也是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套出一些麻溜二的线索,毕竟那状元井只有埋葬了祖先的尸骨才有用。 酒足饭饱,陈文水借故离开了,我结账后和白薇往阎庄走。 吃饭期间,询问了一番,只知道阎溜二是阎庄的人,至于其他的,也没问出什么,略微有些失望。 还有风水先生死前留下的血书:罗盘掌中定,状元流血泪。虽不知深意,但隐隐觉得风水先生这罗盘,和那状元井有着莫大的关系。 路上碰到了老罗,就是麦田中女婴出现怪病的那人,只见他一脸悲伤,看来情况不太好。 询问或才知道,女婴到医院时就死了。 很快,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老罗的三弟,女的是老罗媳妇儿,怀里抱着死婴。 几人坐了顺路的拖拉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回到阎红家,阎红正在磨镰刀,说太阳一晒地也就干了,下午便能割麦子。 彼此寒暄了几句,回到房里看了一会儿《掌罗经》,认识了一下罗盘的基本信息,知道了如何校准,立极,定位,但对于寻龙点xue,断定吉凶,仍然一无所知。 三点多,太阳火辣辣的,地面被蒸腾的冒着水汽,山上白雾奔腾着。 阎红和媳妇儿下地,我和白薇借故去了张虎坟地,这一遭还真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