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恨,再骂,那人该活的还活着,该死的已经死了。 刘队长带了四五个警员到了丁府,查的不亦乐乎,于此同时丁老爷可能是真的怕,又请了一个私人侦探。 也着手开始查起了三太太的死。 玲儿因为这件事,暂时不许去上学,因为他家的事情都已经传到了学校,也传到了媒体,报社的那些记者正无孔不入的打探着这件事情。连多年前他家惨死过一个正值花季的小丫环也被重新翻了出来,大肆渲染,说的死者的死状如何的凄惨,身世怎样的孤苦,又是如何案子被压制,一直悬而未决。 现在丁府又现命案。可以说一投石激起千层涛,外面开始议论纷纷,传什么的都有了。有说是丁家老爷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杀人灭口的,有说丁家闹鬼,原来那个冤死的丫环化了厉鬼索命的。 还有人说,原本病死的大太太也不是病的,而是被人毒死的,所以,鬼不是那个丫环,而是大太太,是大太太被冤死了,过来索了那个丫环和这个三姨太的命。 还有的说,是妖怪,就住在丁家的后院子里。那妖怪长的相当可怕,一半人脸,一半鬼脸,眼睛铜铃那么大,没有眼眶,牙都在外面露着,跟野猪牙那么大。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但外面的人疯传,连丁府里上上下下的也都沸腾了的粥锅似的,各自在下面嘟嘟囔囔的相互传扬着。 “你说还会不会死人了?” “听说了吗?二太太现在都不敢出屋了。” “你们知道吗?其实警察说了,杀人的人就在咱们府里头。” “是吗?那可多吓人呀!会不会下一个杀的就咱们呀?” 胆子实在小的都有辞工回家的了。 丁玲就隐藏在玲儿的身体里听着那个爱说话的小丫头碧月跟玲儿一件事一件事的八卦着,偶尔说的多了,她还会被彩霞给喝斥一顿。 玲儿对这一切似乎也不太感兴趣,只是每听到些新闻,心里就拼拼图似的,把前面的后面的发生的这些事,又都连上一连,猜测着真假和相互之间的关联。 现在她不用上学,时间很多,没事她就往她哥哥那里跑,丁玲也跟着熟悉了这个命运多舛的男孩。 他已经被这伤残的打击给毁了,玲儿记忆里的哥哥是聪明的,开朗的,活泼又有些淘气,有惹祸却又是最机灵的,狡黠又孝顺,对自己十分的疼爱。 她总会想起他抱着自己摘树上的花,带着她看湖里的鱼,为了她想要一朵荷花就让人备了船,到湖中心去采了一船的荷花给她玩。 可是,现在他冷漠孤僻,无法接近,更不要提疼爱玲儿,他现在的眼睛里除了一片冰原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住的小院子也跟他的一人一样,冷清的如同一片荒园。 玲儿却还是喜欢往这里跑,经常的一坐就坐很久,自顾自的说话,总是得不到回应。 子轩的心里面满满的都仇恨,除了偶尔会忿忿骂一句,不是咒他们死,就是笑那已经死了的罪有应得。 案情突然之间就有了新的进展。 “哥哥,今天在二娘的屋子里搜出了一把刀子,说是叫什么柳叶弯刀,刘队长说这刀子就是凶器。” 很难得的,丁子轩竟然没有大笑,也没有骂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小院子四周的墙却高,抬起头能看见无限深远的蓝天。 玲儿很不解的看着他哥,她以为他会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这样的无动于衷。丁玲也觉得这不正常。 按理说他最恨的不就是那个二太太吗?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哥,你不高兴吗?”玲儿跟她哥倒是从来都不作假,也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在她心里面,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没什么好高兴的。不会抓她的。” 果然,第二天就又有了新的说法,那刀不算什么证据,因为二太太有个毛病,爱头痛,那尖刀是她用来放血疗法,割自己的。 这话虽然很多人不信,不过主人家的事,下人们也就是在背后议论议论,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说。 第二天玲儿就又去了她哥哥那,垮着脸坐在那里,说:“哥,你说的对。他们果真没有抓她。” “那东西是谁放进去的?” “啊?”玲儿诧异的抬头看着她哥。 “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 那东西是玲儿买通了二太太手下的丫环春桃,放进去的。她不知道她哥怎么会知道的。但是看着哥哥那认真的样子,她也不敢再狡辩了。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 丁玲这才看明白,这丁子轩再冷心冷情,对自己的妹子还是好的。当时玲儿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丁玲就急的厉害,这种事情万一露馅了,那是干扰司法公正,做伪证,这都是犯罪呀。 虽然她不懂民国时的法律,但是,她知道,如果玲儿这么做真的让人发现了,就算是法律不追究,她那个二娘也饶不了她呀。 平日里玲儿那么装乖巧,她都恨她恨的眼中钉,rou中刺的。如果再让她知道了她要害她,那她能不想方设法的弄死她,才怪呢。 但是丁玲左右不了她,她只是隐藏在她脑子后面,她能看到一切,能感知一切,但是,玲儿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对于她,只能干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丁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是做梦的人吗?所以,只能看着,置身事外?可是,为什么又跟以前不一样呢?以前她可以看到眼前的所有人,所有事,现在她却只能看到玲儿所能看到的,玲儿所能听到的,玲儿心里所想的。 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机关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影响了她?让她做这样的梦,让她与玲儿相通,又只不能真正的相融?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太折磨人了。 丁玲不知道自己在睡着的时候有多么的烦恼,她在床上双手捂着脑,滚过来滚过去的来回的翻滚着。 “诶呦,我的妈呀。这孩子这是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