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点多皮长宽突然接到丁玲的电话,彼时他正忙的不亦乐乎,远在荷兰的朋友E-MAIL过来的短片急于处理,那面是晚间十点档的节目,等着要播呢。 丁玲在电话里哭的直抽气,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说话都已经语无伦次极其混乱了。 他听了半天只大概了解了一件事,她在刘元家门口。 他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着急,只是安慰了一句,让她等在那里,他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 等他忙完时间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知道自己有点过份了,忙抓了车钥匙驱车奔向了刘元家。 刘元家他只听丁玲说了个大概,还绕来绕去的才找到地方,等他上了楼,才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他让丁玲一个人跟一具这么恐怖的尸体单独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而这期间,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自己。 他忙给丁玲打个电话过去,结果,丁玲态度冷淡的把自己的电话给挂掉了。 她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皮长宽懊悔不迭,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他从案发现场出来,还没等走,就被刑警队的队长齐世锋给叫住了。 皮长宽莫名其妙的被齐世锋给带去了刑警队,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跟刘元本来也不熟,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到了丁玲,他也不敢多讲。 齐世锋本来也就是抱着多方面了解案情的想法,所以也没多留皮长宽。 只是皮长宽再从那出来然后又开车到丁玲家就已经两三个小时以后了。到了丁玲家他也没多想,就是担心她,想立即见到她,跟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 他死命的拍着门,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手机也关机了。皮长宽真的快要急疯了,他拼命的砸门,连踢带踹的,把旁边的邻居都敲出来,拿审贼的眼神看着他。 皮长宽正尴尬的脸红,门锁一落,咔哒一声开了。 丁玲顶着蓬乱的头发露出了一张苍白无神的脸。 看见皮长宽问道:“你干嘛来了?” 皮长宽更尴尬了,尤其身后还有一个带着一脸八卦样子老大姐在那看着,他拉开门,推着丁玲进屋,“你先让我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丁玲本来睡的做梦就乱七八糟的,又被她在睡梦里给敲醒了,昨天半宿没睡,又惊又吓,所以整个人这是真心的难受。 她难过的抓着头发,不住的打着哈欠问皮长宽:“你到底来干嘛?该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 “对不起,丁玲。我电话里是真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等我到了刘元家才知道,那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对不起了,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艰难的时刻。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皮长宽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丁玲,不住的道着歉,低声的呢喃道:“我错了,我混蛋,你吓坏了吧?” 丁玲木然的被皮长宽抱着,可能是太过疲惫又加上这两天连惊带吓的,现在的她浑身一点力量都没有,对什么也没心思,也没心情。 就任于老皮这么抱着,她的心思里就一个字,困。再加一个字,累。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皮长宽却以为丁玲这是被吓坏了,必竟那个凶杀的现场那么的恐怖,这次与上次还不同,上次是一群人,围观着一个距离他们一二百米的尸体,并且,那时候可能伤感多过于害怕。 这次却不同,那个寂静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丁玲一个人独自面对那样一个鲜血淋漓的场面,和曾经的同事,现在的尸体面对面。 老皮是越想心里越懊悔,他恨不能时间能倒转,那么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丁玲,丁玲,你真的让我心疼死了。” 皮长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一着把心里的话吐露了出来。 丁玲又困又累迷迷登登的,也错过了她那么想听到的一句话。 皮长宽自己说完了,一下子就惊觉了,自己说秃噜嘴了。正是一愣的时候,丁玲打了个哈欠,喃喃道:“你还有完没完呀?说完了就放开我。困死我了。” 皮长宽呼的松了口气,虽然心里也有一点点失落,她没在意自己。但是,他终究是冷静的,他给不了的幸福,还是不要着惹的好。 他忙放开手,轻笑了一下,“说完了说完了。我这大老远的跑来关心你,还倒惹你嫌弃了。真是个没良心的。这样,你累了,就睡吧。嗯。那我就先走了。” 皮长宽有点讪讪的,看丁玲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磨磨蹭蹭的往外走,丁玲象征性的送了两步,就站了,懒懒的挥了挥手:“皮哥,你自己开门吧。我太累了,不送你了。” “嗯,嗯,行,你回去睡吧。” 丁玲一扭头就回了卧室。 皮长宽站在方厅里,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想再回去,又没理由,踌躇了一阵子之后,才又讷讷的说句:“你有事给我电话。” “嗯。”里屋传来了似有若无的一声答应。就没声了。 皮长宽还没有走出屋门,丁玲就已经一头歪到床上,又重新垂入了黑甜的梦乡。 梦里面又回到了那个宅子,那些人又来了。围在精美的大床前面各自忙碌着。 “小姐怎么还不醒?”彩霞急的声音都已经慌了腔。 那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大夫一脸愁容,拈须沉思,良久才说了一句:“按理说,,,没有毛病了,小姐只是受了惊吓,也喝下了安神汤,这,这,三个时辰了,是该醒了呀。” “那怎么没醒呀?” “这个?这个?” 丁玲看着那大夫的胡子在下巴那一翘一翘的就好象一只在反刍的老山羊,突然间觉得的很好笑,她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彩霞惊喜的叫了起来。 丁玲又是一愣,以前她的喜怒情绪都是不会影响到玲儿的身体的,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 她动了动手指,手指真的在动。 她又把手举了起来,伸到眼前。一只纤白素嫩的小手连着一截嫩藕般的小臂,浅粉然的绸子衣袖一下子滑到了手肘的地方。 她真的在支配着这个身体,而,原来的玲儿的意识,似乎完全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玲儿呢?她被吓的意识死掉了? 丁玲奇怪的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