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离开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丁玲不由的往上看去,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长相,看不出特点。 “离开!赶紧离开!” 那个影子倏的一下子不见了。 丁玲大声的问他:“你是谁?” “我是老皮呀。”丁玲感觉到手臂被摇晃,“丁玲,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丁玲猛的张开眼睛,刚才还是一个梦。 “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做梦了吧?是不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 老皮很少有的温柔的安慰着丁玲,他用略微粗糙的手指将丁玲脸上的泪水一点点的擦拭,他从没见过如此脆弱的丁玲,在他心目里这个小丫头一直是没心没肺开朗的有点傻气的女孩。 他没想到她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小脸苍白着,小小的眉心紧紧的锁着,好象被什么巨大的苦恼缠绕着,尤其是她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满眼的惊恐,泪水纵横的脸上,现出的是站在绝望边缘的表情。 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老皮,老皮。”丁玲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所打动,一时无法自控的扑进了皮长宽的怀里,梦中的恐怖,长久以来的困惑,让她的心早已疲惫的无法承受,这时来自一直暗暗喜欢的人的安慰让她本能的想去依赖,想要得到依靠,让他来帮忙自己承担,因为她真的太累了,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想跟皮长宽诉说,说她最近所经历的那些梦境,她想说,她在困惑。 她相信那些梦境的事,曾经真实的发生,那些人,曾经真实的存在。 可是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老皮相信自己说的这些,不是胡言乱语。 “不哭了。没事的,你要老想着她就好了,越是想才会越是怕。你想想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会发生意外,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规律,没有什么可怕的,就好了。” 老皮安慰的跟本是驴唇对不到马嘴上。 只是一个不说,另一个也不知道。 “老皮,你相信这世上有些科学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吗?”丁玲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的切入口来,将她心里面的结,引申出来了。 结果,皮长宽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相信,现在很多事情科学还无法解释,那只能说明,科学还需要进步,而且,科学也的确是在不每一刻都没有停止的向前探索着。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他的出口和所形成的原因的。” 丁玲有点哑口无言,他根本不会理解她现在所在经历的事情,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将要说的这件事情。 丁玲的脸色黯淡了下去,她慢慢的将身体从皮长宽的怀里脱离出来,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上的青砖。 皮长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气氛突然间就变的冷了场,有点怔愣的摸不着头脑,难怪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太难琢磨了。 他想问问她怎么了,可是又觉得,女人一般这个时候问了的结果,都会是一句,我没怎么。而且还好象自己不解风情似的。 他想了想,转身起来,去外屋的桌上拿了粥和包子进来,他本来也是给她送早饭来的,早晨陈焱说她困,不吃了,他又惦记她,就给她留了早饭,自己吃完了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没想到,正碰上她做噩梦,吓的又是哭又是叫的,倒让他把送饭这事给忘在一边了。 他用手摸了摸早餐的袋,还挺温乎的,就递到了丁玲的眼前,“先吃早饭吧,再放一会就凉了。” 丁玲心里本来挺生气的,因为老皮不能理解她,让她把心里的阴郁都压在嘴边,又得咽了下去。 但是,肚子却很不争气,看着吃的,尤其是那rou包子还在散发着香味,就已经开始闹革命了。 “咋的?不吃呀?不吃我拿走了。”老皮看着丁玲气囊囊的样子,又听着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故意的逗她,做势拎着包子就要往外走的样子。 “哎,谁说不吃了。”丁玲一看他真要走,立马也不生气了,也不拉着脸在那绷着运气了,一伸手撒娇道:“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来到这第一天就担着惊受着怕,再不他点,对不起我这备受摧残的小心灵。” 老皮被她给逗笑了,把包子和粥递到了丁玲的手上,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傻丫头,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丁玲第二个包子还没吃完,就有人过来找她了,“警察问话,都让到前院的花厅去。” 丁玲和老皮一起进屋的时候,花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不过在满满的一屋子人里面,丁玲第一眼注意到的还是那么阴森叵测的老太太。 今天这个老太太收拾的很精神,一点都没有被命案困扰或惊吓的样子,她的穿着还是那么古朴,总是让感觉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似的。 头发纹丝不乱的拢在脑后,挽成了发髻,用一个水色的玉簪子别着,看得出,那是个好东西,老物件,许导和主编的眼睛盯着那个簪子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老太太的脸,还是那样,雕塑一样,没有表情,但是,丁玲感觉到,自从她一进屋,她的眼睛就冷冰冰盯住了自己。 可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脸却又是看着别的方向的。 难道是错觉?自己的心理作用? 当你在乎一个的时候,你的思想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他的影响,丁玲被老皮刚才那么一说,心里也有点狐疑了,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胡思乱想,太过于迷信了? 没一会儿进来了三四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其中还有一个女的,进来也不说话,先向审视罪犯似的,把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一圈,然后,三个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小警察站在房门口大声的宣布道:“昨天晚上住在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接受问询,并且在短期内不得离开本市,如有特殊情况,请先与我们沟通。” 他这一说完,屋里这些人立刻不满起来,谁都是有工作的,没工作的也不想这样被当成嫌疑犯似的,直接给限制了自由。 胆小的低声嘀咕,脾气大的就开始嚷嚷了,“我们又不是嫌犯,你们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不让我们出门呀。” “就是的呀。” “我们还有工作要干呢。不挣钱你们公安局给补损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