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这一叫才把丁玲从那梦魇里叫了出来,猛的明白过来,那不过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怎么还当成真事似的,认起真来了呢。 丁玲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就笑了出来。 “你这是怎着了?怎么又一个傻笑起来了。” 老皮已经绕了到车那边,帮丁玲把车门打开了。 丁玲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这事也一句半句解释不清楚,就只能冲着老皮又嘿嘿的傻笑了一下。 “傻丫头。” 老皮锁好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又穿过一片废墟往老宅走过去,今天工地上就热闹多了,不是午休,所有机械设备都在轰轰隆隆的工作着,工地上空尘土飞扬,对面半米都看不清楚人长什么样。 丁玲必竟女孩子,一看这场面心里真是打怵,太脏了,这要是从这头走到那头,不成小灰人了吗? 她这正犹豫,猛的觉得眼前一暗,遮头盖脸的扑过来一股暖意和一股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 “自己撑着。” 丁玲一看,是老皮的夹克衫。丁玲的心一下被暖的又软又糯,被衣服遮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只是嘴上还不承认,手上抓着夹克衫的两个角,嘴里嘟囔:“你这衣服多长时间没洗了?一股烟味。” “嘶?!你个小丫头片子,给你用你还嫌东嫌西的,爱用不用,不用拉倒。”老皮一边说着,一只手还紧张的抓着丁玲的一只胳膊。 脚底下砖头瓦块的,丁玲这丫头平地里走道都能左脚绊右脚的卡跟头,别说这路面了。 丁玲也真是走的栽栽歪歪,被老皮一路上拉着扶着的走到老宅子头口。 这次没有那个能说又狡猾的刘队长丁玲直担心,老太太会不会真的不让他们直让给他们两个一个闭门羹吃。 门上的大铜环上面也落了一层的灰,丁玲小心的吹了吹,灰腾起了老高。 “这地方老人可怎么住呀。”丁玲突然想到,自己一个年轻人饶是如此艰难的才走进来,那这个老人呢?她怎么外出?怎么买东西? 显然老皮也是想到了这些,丁玲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皱着眉心看着他们刚才来时的路,或者那根本不算有路,只是一片瓦砾场。 “得先给老人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两个边商量边叫门,里面好久都没有响动。 “不会是已经搬走了吧?”丁玲想从两扇大门的缝隙间向里面看出点眉目来,但是这门虽老,却还是严实合缝的,一点光都透不出来,更别说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两个人又等了好一会,还是没人。 “不行绕到后门吧,昨天咱们出来那地方。”老皮拉着丁玲又绕到后门,后角门小,而且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截女墙,那地方比别的地方低一些,老皮打算如果再敲不开门,他就跳进去看一看,别一个人老人在里面再出点什么事,这深宅大院又外又那面嘈杂,就是呼救都没人能听得见。 果然,再敲后门,依然没有人开门,老皮把摄影机让丁玲拿着,他绕到那段女墙那,后退了两三米远,一个加速跑到墙边蹬着墙两三步就搬到了墙头,腰上一用力,整个人就翻坐到了墙头上。 丁玲见他上去了,急的在下面直蹦,“皮哥,你接一下机子,我也能爬上去,我跟你一起进去。” “傻蛋,我都进去了,我在里面给你开门就得了。你爬墙干什么!” 丁玲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到后门那等着去了。 两个人进了院,院子里一派静谧,与门外的那种混乱简直好象是两个世界。 不过,这里静的却让人有些觉得的可怕。两个人心里都忐忑起来,老人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 这宅子从后院走到最前面的主宅,径直走,也得走十多分钟,而他们两个要找人,就得挨个院子,挨个屋子的找。 后面院子大概有三十几间屋子,看样子是以前给下人住的,但是也分三六九等,正房,厢房,偏厦,还有柴房。 天越发的阴上来了,云层厚的快到压到头顶上了似的。明明是下午二三点钟的时候,倒黑的好象深冬的傍晚似的。 他们两个站在屋子外面透过窗户向里面看着,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一人一间,挨个屋看看。” 老皮率先推了一下这间正房的房门,门并没有闩,一推就进去了。一股霉腐的气息迎面而来。 “皮哥,咱们俩一起吧。”丁玲莫名的感觉着有点怕。其实平日里她也算是一个胆大的人,从小就象个假小子,敢跟男孩子一起爬树,上房,捉虫子,钻黑屋子。没有她怕的。所以,她小的时候除了被叫做假小子之外,还有个外号,叫丁大胆。 但是,今天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好象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站在她的身后,可是她向四周看去,却又空无一物院子里除了风吹过树枝时发出刷刷的声音,再无其他了。 她紧跟在皮长宽的身后,忍不住用手去牵住了老皮的衣服。 “切,这你还整天吹自己胆大,看把你吓的。这又没人,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还信这世上有鬼呀!” 老皮嘴上虽然调侃着丁玲,但是,手却主动的抓过了丁玲的手,用他宽厚的大手把丁玲的手整个的握在了手心里。 丁玲刚想反唇相讥,却被皮长宽的这一握,一下子哑了声,她的脸又红了起来,而且连耳朵和脖子都跟着红透了,心跳的擂鼓一样。 还好这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所以,皮长宽根本没察觉到。让丁玲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屋子里除了几件陈旧的家俱再无其他,看着灰尘覆盖的情况这里应该挺长时间没人来过了。 “走吧,下一间。不过,我估计她可能不会在这后院。前面那么多好屋子不住,她怎么会来住这么破的房子呢。” 老皮拉着丁玲的手出了屋子,又往下一间。 “嗯。”丁玲含糊的应了一声。皮长宽心里面装满了那个现在情况未明的老太太,丁玲的心里面却都装满了他。 两个人又挨个屋子的从外面往里看了看,大略的扫了一下,就往前面的那小花园走了。他记那个小花园里有两个屋子,昨天老太太说那是秋天赏菊赏月的时候临休息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