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洪拿着档案坐在椅子上，看似很随意地说道，“那是因为他用了变声器，你听见的可能是他用了变声器之后的声音。”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变声器？”我有些疑惑，虽然变声器这种东西我是听说过，但却没见过，人的声音真的能改变吗？

罗洪眯着眼睛笑笑，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问，“他叫刘三，是个无业游民，有过盗窃的案底，而且在作案的时候曾使用过变声器，所以我们怀疑是他，经过DNA比对，才确定他的身份。”

我张开想问，但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当即就改了口，“罗队长，我的笔录也做完了，要是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罗洪愕然，讨好似得笑道，“别急，来都来了，还是去辨认一下，向辰也在那儿，你总得打个招呼吧？”

我看了眼于归，见他没反对，也就答应了。我看得出，罗洪根本就不是想留我，而是想留于归，而是想借我问的问题告诉于归关于案件的细节，可是罗洪为什么要这样，这一点非常奇怪。

罗洪并没有带我们去停尸房，而是去了像实验室一样的地方，还让我们穿上了专门的防护服，虽说有些臃肿，但也不影响行动。

实验室里向辰也穿着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脸的地方是透明的，我根本认不出那是向辰。

向辰应该是刚刚收拾好，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在他背后有一个台子，上面盖着白布，隐约可以看出人形。

罗洪指着台子对我说道，“那就是刘三的尸体，我带你去看看。”

罗洪说着就领着我往台子走去，走近之后，向辰看见是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拦在我面前，“你怎么来了？”

“是我带她来的，她是目击证人，我让她来辨认一下。”罗洪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也一起过来，顺便跟我说说情况。”

向辰警惕地看了我身旁的于归，有些不高兴，“他也是目击证人吗？”

“别废话，赶紧做事，要忙的事还多着呢。”罗洪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用了一直命令的语气，以罗洪对向辰的看中，应该不会这样，除非于归对罗洪而言更为重要。

向辰看了于归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台子面前，“他全身大面积溃烂，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罗队你确定要让他们看吗？”

罗洪犹豫着瞄了我一眼，又看向于归，眉头一皱，“按着程序走，让目击证人辨认。”

向辰拉着白布的手明显一紧，将头扭到一旁，掀开了白布，在白布被掀开的一瞬间，我瞳孔猛得一缩，胃不停地抽搐，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我冲出了实验室。

脱下防护服的一刹那，胃里翻腾的东西喷涌而出，那尸体实在是太恶心了，全身都长满了脓包，许多都已经破裂了，流出黄黄白白的脓水，整个尸体就好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样，完全无法辨认。

我以为向辰说得面目全非是指甘莉那样，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也难怪向辰会皱眉，会说那样的话。

我吐了很久，早饭早已经吐光了，只能不停地干呕，好在刚才没有闻到味道，否则我肯定得吐到虚脱。

“叶晓，好些没？”向辰出来见我还在吐，轻轻拍着我的背，想要缓解我的痛苦。

我撑起身体，接过他手里的水漱了口，缓了口气说道，“好多了…他们的事说完了？”

“都等着你呢。”向辰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都说让你不要去那里上班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卷到这种事情里来，你以为很好玩吗？”

“这又不能怪我，罗洪要是想找于归直说就是了，为什么非得把我捎上。”我心里有些怨气，罗洪根本就不是找我，有事就跟于归说就是了，何苦非得我在场。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还是先过去再说吧。”罗洪是向辰的上司，罗洪的话向辰不能不听，说起来向辰也有他的无奈。

见到罗洪后我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重要的陪衬，不配合也得配合，我瞪了罗洪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刘三是得了什么病吗？”

“向辰，你来说说你的发现。”罗洪眼睛眯了眯，看样子是对我的配合感到很满意。

于归依旧一脸冷淡地坐在我旁边，看起来是在等我，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听，拿我当个借口罢了。

向辰摆弄着幻灯片的机器，放着一张张照片，虽然很恶心，但是比起刘三的尸体来说已经好上千百倍了。

“死者刘三全身大面积溃烂，多器官衰竭，并有脱水现象，特别是肾脏已经完全干枯，心脏中心也已溃烂，我已经请林菲做过实验，初步断定系被某种病毒感染所致，此种病毒不通过空气传播，它的传播途径有两种，一是血液传播，二是幸接触传播，但不排除有其他的传播方式。”

“这种病毒的感染速度非常快，一旦感染两到三个小时就会出现脓包，身体各个器官都会逐步衰竭，至于感染到死亡的具体时间不能确定，预估是一周。”向辰的表情有些凝重，迟疑了许久才说道，“从刘三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他的死亡时间在九十六小时左右，也就是四天前。”

罗洪偷偷瞄了眼于归，看着向辰，“你确定吗？”

向辰点点头，“尸体是不会说谎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尸体被人调包。”

罗洪摇头，“这不可能，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你赶到现场后就立即带走了尸体，期间尸体一直在警局，而且你也在，就算有人想调包也没有机会。”

我回想了一下，虽然我没有办法确定出现在书店的人就是刘三，但是倒地的人一定是刘三，并且当时他还活着。

可是向辰的验尸结果却显示刘三已经死了四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动，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乱窜，难道刘三死了一次还能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