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她们走了以后,不时有客人上门,可能是因为店铺装潢得不错,进来转悠拍照的居多,真正看书的却很少,买书的就更没有了,大半天下来连一本书都没卖出去。 闲来无事,本想拿本书看,可是没经过于归的同意不敢乱动,只能在书店中踱步,这里擦擦那里看看,浑浑噩噩地到了下午三点。 “叮铃铃”客人上门,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左手的大拇指上还带着扳指,看起来很富贵。 “小姑娘,你是这儿的店员?”他用眼睛的余光瞄了我一眼,视线却始终落在那把青铜门锁上。 “我是这儿的店员,请问你要买书吗?”我不喜欢这种不拿正眼看人的人,当然我也不认为他会来买书,可是上门是客,基本的礼貌还是得有。 男人的目光始终盯着青铜锁,头也不抬,“你们老板呢?” “老板有事出去了,现在不在。”男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就在青铜锁上看来看去,好好的一道门就这么被他挡了三分之二。 虽说店里没有生意,但是他这样的行为实在过分,我故意咳嗽了几声,可是他却充耳不闻。 “先生,我们这里是书店,如果你不买书,请你到别处去,你挡在门口,其他客人都没办法进来了。”我知道这么说话欠妥,但他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 男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脾气挺大呀,我林爷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了,还没人敢赶我,你倒是第一个。” “不好意思,我第一天上班,不认识什么林爷,这里既然是书店那就是卖书的,林爷要是对书不感兴趣,还请到别处去。”若是平时我懒得理会这种人,但是我既然是店员,就不能放任这种人的存在。 林爷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会这么强硬,愣了一下,“丫头有点骨气,只不过我林爷有个毛病,看上的东西没一个跑得掉,我就明说了,这把锁我看上了,我给你五千块,回头就跟于归说,这把锁是我林爷买了。” 果然是看上这把青铜锁了,我皱了皱眉,“这是老板的东西,我做不了主,你要是想买,就等老板回来与他商量,如果不想等,就留个电话,等老板回来我告诉你,所以现在还请你不要挡着。”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林爷要是真心想买,就等老板回来再来吧。”不是我不想卖,东西又不是我的,我有什么资格卖,他这根本就是在为难我。 林爷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少了他的纠缠,我倒也清净。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唉,这人真讨厌,三天两头就来一趟,他不嫌烦我都烦了。” 我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美女,看样子和我一般大,五官很精致,身材也不错,肤色白润,有种清丽淡雅的气质,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美女不知道强了多少。 “不好意思,之前没有注意到你,刚才那个林爷经常来吗?”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根本没感觉,可能我刚才一直注意着林爷,没看到有人进来吧,不过听她说话,应该是店里的常客。 美女笑了笑,“可不是嘛,他呀经常来,有时候一来就待一整天,今天要不是你把他赶走,指不定要待到什么时候。刚才他还想骗你把锁卖给他,你要是真给他了,他铁定翻脸不认人。” “他这样做不会影响店里生意吗,就没人管管?”我想正常做生意的人都不会放任这种人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爷在这里会这么张狂。 “于归才不管他呢,反正要来的人始终会来,他挡不挡门都一样。” “看来老板还挺好说话的。”我尴尬地笑笑,刚见面连名字都不问就把店交给陌生人的店老板,又怎么会在乎林爷是否会影响生意,看来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美女愣了一下,浅浅地笑了笑,“你说于归吧,他什么都不管,当然好说话。对了,聊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锁玉,就是那把锁的锁,玉佩的玉。”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叶晓。”我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手有些凉。 “你不觉得奇怪吗?于归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愣了半天呢,他那时候的样子真的好笑极了。” 锁玉的笑容很美,一点也不张扬,看着她的笑容我感觉很舒服,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舒畅了起来。 “锁姓很少见,要不是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介绍关于锁姓的事,我恐怕也会愣着吧。毕竟那是很古老的姓氏,流传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 锁玉不知为何突然感慨,“的确是很久远了,春秋时期的锁国,被灭也有两千多年了吧。” “时至今日有许多姓氏都消失了,至少锁姓还有你呀!”时间真的带走了太多东西,姓氏算是其中之一,也许是和我一样相信锁姓是来自春秋时期的锁国,才会如此感慨吧。 锁玉笑了笑,淡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你知道林爷为什么这么想要这把锁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在我看来这把锁除了看起来古老一点还真没什么特别。 “因为这把锁是独一无二的,你别看它表面是青铜的,里面可是大有玄机。”锁玉说着指了指锁身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孔洞,也就只有绣花针穿过那么大,若不是锁玉指出,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是一把锁中锁,青铜里面还藏着一把,这个小孔就是钥匙孔,有这个小钥匙才能打开外面的青铜,取出里面的东西。先不说里面是什么,单说这把锁的制作工艺就已经是有市无价了,那个林爷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来得这么勤。”锁玉有些得意,但说起林爷她却一脸鄙夷。 我很震惊,如果真是这样,那用这把锁锁门岂不是暴殄天物? “别这么惊讶,这锁对林爷他们那种玩古玩的人来说非同一般,但对于归而言没什么价值,唯一的用处就是锁门。”锁玉的表情很淡然,她说,“不过我觉得倒是挺有道理的,一把锁不用来锁东西,那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话虽然不错,但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也许这根本不是我能够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