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知名的大山中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门口,一个脑袋特别大的游客刚刚跨进庙门,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呢?刚进门,只见一个文文明明的居士递上一根香“施主来就是有缘,送你一根清香,把它插在宝殿之前的香炉上,包您平平安安。”刚刚把香插上,一个得道高僧模样的和尚拿着一把镀黄铜的大锁,绕着刚刚插住的香火头绕了三周,高喊佛号“阿弥陀佛,一把平安锁,绕香三周过,锁在铁链上,幸福又快乐。”稀里糊涂的花了五十块钱锁了个锁,紧接着又一个高僧接踵而至,“弥陀佛,金锁刻姓名,犹如奉神明。不求金与银,只求一心诚,多多益善,少少无拘……”当游客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游览了些什么,只知道兜里的大洋越发的空虚。而庙中的清香,平安锁,刻姓名的声音生生不息,犹如一盘重复播放的磁带。 说的是现在人心不古,人们祈求幸福平安的心情俨然已经变成了诸多所谓的高人心中的摇钱树。多多益善是不假,少少无拘却是这些大模大样的出家人打的诳语了……现在想来也是,出家人打了诳语又怎么样?唐僧不是还糊弄过孙猴子戴上紧箍咒么?反正都是“对别人好”的事。谁也没法区别现在的这些“高僧”到底是释迦牟尼那伙的,还是魔王波旬那支儿的,借用我一个朋友的一句口头语,“就这样吧……”。而叶天平,也是这般想的,就这样吧,碰到了多少靠嘴骗钱的,好容易碰上一个有真本事的,还满嘴什么因因果果,一副世外高人不问世事的样子,那又能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谁都不欠谁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而此时后面那懒洋洋的声音,很显然颠覆了叶天平的固有观念,原来,好人一直在自己身边,那许许多多的正面典型不仅仅是故事,即使是故事,也是来源于生活的。原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本身没错,只是这个“为”字,却应该读二声“维”。为者,修也。人修己德,天佑地护,不修己心,才会天诛地灭吧。 话说叶天平听到了宁明山的声音欣喜若狂,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狂喜之下竟然也不顾身份的调侃起来“哎,不倔怎么整啊,那些高人啊,大德啊,都顾着自己的身份,说一些因因果果,跟苍蝇叫唤似的我又听不懂,人哪,谁也靠不上,高人低人的还不如一把铁锹管用啊,啧啧啧啧。锹啊锹,快点,帮帮我吧,别让人看笑话哦。”叶天平的一番三七旮旯话(东北方言,不知者自行百度)把宁明山给气乐了“我顾个屁的身份,看他么你像铁锹,赶紧给我滚过来。”叶天平微微一笑,连跑带颠的来到了宁明山跟前,客客气气的鞠了个躬“呦,跳完舞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没留您吃个饭啊?准备来东团山野炊啊?野炊咋也没带点吃的啊?”宁明山盯着叶天平:“臭小子,嘴还挺贫啊。不过,我倒是真的没看错人啊。”恩?这是啥意思,叶天平是太明白太嘚瑟一定没有好下场这个道理了,还是见好就收吧。只见他不好意思的对着宁明山一笑“嘿嘿,刚才嘴秃噜了,总说错话,您别生气哈,刚才您说您看我什么?”“我看你长的磕碜”宁明山没好气的叨咕了一嘴,接着正色说道:“虽然我对于占卜看相的学问不怎么精熟,但是修行的时间久了,看得人多了,对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有感觉的。你今天一进我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而赶走了你却发现你仍然在我门外,我的感觉更深了。所以才有了刚刚的第三次试探,直到我在这里看见了你,我才确定了我的想法,你真的是现在世界上少有的多管闲事的大刺头,或许,未来的你,是能够解答我的问题的人。”宁明山的话听的叶天平一头雾水“您的问题?您还有问题,难道您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碰”的一声,宁明山两根钢条似的手指头弹在了叶天平的头上“你他娘才是那通天河的老王八呢,是不是西游记看得太多了?”宁明山骂咧咧的训了正捂着脑袋的叶天平两句,忽的叹了口气“哎,修行的时间长了,总觉得自己到了个瓶颈,对于世界,人间的认识越来越模糊了,世界是什么,这一切的所以然究竟如何,总想让有个人能告诉告诉我,或许,你未来是可以告诉我的吧……”叶天平是彻底的被宁明山弄懵了,只得转移话题说“那个……宁明山……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这个坟,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先填上?”“填个屁,填上就能解决问题,上工地雇俩民工就得了呗,要我干什么?当初是因为这股阴气和怨念没有破土,未能和世间的气接触,所以一个破坟能关得住。现在它暴露了这么多天,与世间的气已经交融,再加上还沾染上了人的气息,现在即使是埋上也没用了,那阴怨仍然会渗透出来,以至于这一片地方都会受到影响。”见这宁明山恢复了一副更年期的样子,叶天平开始有点放心了,因为这老头子只要一这个德行,就说明他心里基本已经有谱了。“那怎么办?”叶天平问道。宁明山语气坚定的说道:“斩草除根!” 说着,宁明山解开了自己的破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像头冠似的东西带在了头上,挥了挥手,示意叶天平站在他的身后。接着掏出了五面不同颜色的小旗,插在了那座枯坟的周围。又拿出了一卷红绳,把五面旗子拴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正五边形。做到这里,宁明山对叶天平说:“天平,去,弄些废纸干树枝,总之能引火的东西来。”叶天平哪敢怠慢,连忙跑到那片很难走的灌木丛里,挑挑拣拣可以生火的东西。等到叶天平回来的时候,只见宁明山在地上铺了一块大约两米见方的彩色锦布,仔细看来,上面正中间绣着北斗七星,左辅右弼,日月当中高照,周围还有祥云朵朵以及河图洛书的图案。他见叶天平回来了,面色严肃的说道:“放在那个坟里,小心别让黑水溅着你!”叶天平连忙小心的照做了。宁明山看到一切就绪,喝了一声,“退后!”紧接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桃木剑,说是桃木剑,充其量也就一尺来长,跟个匕首似的,但是通体已经泛红,看得出经过了不少年的盘玩温养。他左手握剑,然后掏出了几张张黄纸黑字的符,插在剑尖上,右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要是手指头硬一点的人,恐怕掰折了也掐不出来。大概就是无名指绕过中指的后面,用食指勾住,拇指和小指在手心扣在一起,中指指着木剑剑尖和那张符纸,口中念叨:“弟子一心专拜请,谨请南方丙丁火德星君诸弟子斩妖除魔”说罢,右手掐诀的手瞬间弹开,同时一口气吹在了符纸上。做到这里,宁明山仿佛松了一口气,姿势很销魂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没错,就是哪里不会点哪里的打火机。叶天平看到这里都快哭了,心中暗暗的叨咕“老爷子啊老爷子,您就不能有点高人范儿么?桃木剑那么短不说,还用打火机点火……哎”想是这么想,但是看见宁明山一脸严肃的样子,叶天平也没敢吱声。宁明山用打火机点燃了剑尖的符咒,朝着那铺满了干草的坟坑里一甩,那几张点着了的符不偏不倚的落在坟坑的中心。带着周围的野草开始燃烧起来。而宁明山也没有闲着,眼见里面已经着起了火,便把木剑交在右手,在那块锦布上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开始迈步,边迈步边念叨,走了几步之后,把木剑的剑尖指着坟坑,大喝一声“开”,之间那坑中的火顿时便烧得旺盛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就在火焰刚刚雄起,一股rou眼可见的黑气毫无预兆的从干草下冒了出来,火焰顿时就弱了三分。 宁明山见状冷笑道:“好厉害啊,这阴怨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好!那我就送你一个火雷噬嗑”话音未落伸手向怀中一掏,掏出了五张画的乱七八糟的黄符,按顺序插在了五面小旗顶上,口中念念有词“奉请东方青帝青雷公,雷公变化照星洞。南方红帝红雷公,雷电火光万里腾……”刚刚念完,又随手掏出了五张一模一样的红符,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八卦中“离”火卦的离中断符号,随意的插在了刚刚的黄符之上,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来不及擦汗,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了一道离火的红符和一道黄纸红字的符。红符在上,黄符在下叠好之后。高声喝道:“玉皇大帝敕令,五雷大将到此斩妖除魔!刚柔分,动而明,颐中有物噬嗑亨!给我咬”随着咬字一出口,火坑中突然出现了好似霹雳一般的声音,火焰腾的又旺盛了起来,还隐隐约约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响声,紧接着又成了烈火碰到水汽的兹兹声,一股类似豆豉的气味传了出来,后来据宁明山所说,这就是怨气的味道。“可他大爷累死老儿我了……天平,快来搀我一把……”叶天平连忙将宁明山搀到了树下,宁天平从破包李拿出一个葫芦,一开盖子就酒香四溢,只见他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长舒了一口气。“这回没事了,不服老不行啊。”说着又掏出一根香烟,用刚才烧符的打火机点燃,从容的抽了起来。“我坐在城楼上,细听端详,说滴是秦香莲三十二岁啊,状告当朝驸马郞……”叶天平一听这宁明山又开始状告驸马郞了,连忙阻止道:“那个……怎么唱来唱去就这么两句啊?”“我愿意!千金难买我愿意啊……杀妻弃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千金难买我愿意,这话怎么这么像自己学前班时候说的?难道这老头儿其实就是个学前班的小孩儿只是长得显老???”叶天平斜了一眼宁明山,嘴里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就在这宁明山和叶天平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叶天平觉得浑身一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接着在坟墓周围出现了许多打着卷的小旋风。宁明山猛地面色一变,一拍大腿“他大爷的,忘了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