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素本来心里就有所怀疑，之前不说只是怕师傅批评自己没有科学观，哪知道她还没说牧慎的神奇之处，师傅就这么突然的冒出句话来。

“师傅，那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

“……嗯，那时候，我也才你这个年纪。”

老警察叼着烟，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无声回忆当年自己遇到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那个案件。

那时候的他英姿勃勃，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是从警校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带他的师傅也是被人尊为郝老师的刑警界高手。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现在或许也是某个办公室的主人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他一想到当时的那个场景，还会忍不住背脊冷汗涔涔。当初跟他一起出警的兄弟们，现在转行的转行，调离的调离，只剩他还呆在这里，安静的陪着他的师傅。

老警察没开口，陈怀素也不追问，她知道师傅心里有道无法诉说的伤，这是她拜师之前父亲就告诉过她的。此时她也只是懂事的给师傅烧水泡好茶，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傍晚，老警察敲门找陈怀素出来，只说带她出去走走。

跟在师傅后面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云市老城区快接近郊外的地方。

那里属于城乡结合部，各种低矮平房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某些小巷子里堆满了杂物，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踩着有些泥淖和布满垃圾的小路，陈怀素跟着师傅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前。

院门开着的，一盏节能灯吊在院子上方牵着的铁丝上，灯下摆着一张小方桌，两把小竹椅。桌上放着一叠油酥花生米，一叠泡豇豆炒碎rou，还有一小盆番茄鸡蛋汤。

小院正门对着的是三间平房，右边也有两间，左边则是搭的简易厨房，这会儿一白发老头正在里面忙活。

“李叔，李叔，多炒个菜，我带着徒弟来蹭饭了。”

老警察张开嗓门嚷嚷，不客气的从屋里又搬了俩竹椅出来。

陈怀素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小脸微微发红。

“孟叔叔，你什么来这边的？”

听到老警察的声音，左边屋子里出来一少年，手里拿着根竹棍，笑颜如花。

“小宝，长高了啊！”

老警察一把搂住少年的肩，带着他来到小方桌前。

离得近了，陈怀素看出少年的眼睛大而无神，明显是视力障碍，心里未免觉得有点可惜，这少年要是视力正常，绝对能秒杀少女心。

“怀素你还站着干嘛，快去厨房找碗把带的菜装出来，让李叔再炒个素菜蒸点饭就好。”

摁着少年坐下，老孟从兜里掏出两瓶2两装的歪嘴搁桌上。

正好这时那位李叔也出来了，手里端着装了一只半大鸡腿的碗，直接放到少年面前。

“小宝，你和jiejie先吃着，爷爷再去炒个菜。”

“我来吧，李爷爷您和我师傅先喝点酒，我去炒菜。”

陈怀素虽然家境不错，也很少下厨，不过炒个素菜煮个饭还是没问题的，再说李老爷子怎么都是长辈，师傅跟他关系好可以不讲究，自己要真等着吃饭，她妈知道了绝对得拧死她！

一顿饭吃完天已经黑透了。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爷爷身边，听大人们聊天说地，恬淡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才十三岁。

“我说李叔，小宝的学校还没找好？”

“哪有那么容易。”李叔吧嗒一口烟，略愁，“这孩子很聪明，虽然说盲人学校也能教他们东西，可内容实在还是浅薄了些，这孩子在那里呆着也是浪费时间，可换到正常学校，也没学校肯收他。”

“没事儿的爷爷，就这样挺好，我还可以多陪陪你。”

陈怀素瞅瞅自己师傅，又瞧瞧李老爷子，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摸出袋子里带来的苹果削了起来。

“要不，你爷俩跟我一起回去？我家那口子快退休了，反正闲着也没事儿，让她教小宝吧。”

李老爷子抽烟的手顿了下，目光黯然的摇头。

“算了，算了，这孩子的命不好，还是跟着我老头子吧，有我一口吃的，总不会少他一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院子里陷入沉默，陈怀素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沉重起来。看了眼少年，他还是淡淡的笑着，靠在李老爷子手臂上，让人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

“怀素，这会儿时间还早，你带着小宝去超市买点东西，我跟李叔再喝点。”

陈怀素知道师傅来找李老爷子肯定有事儿，这事儿估计不好被她或小宝知道，这才支使他们离开。

“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宝呢，师傅又没提前说，我都没准备见面礼，今天一定要补上，不然我这jiejie也太不像话了。”

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牵着小宝往外走。

小宝很聪明，陈怀素能想到他自然也想到了，好不忸怩的跟着陈怀素出了门。

刚离开这片低矮平房区，陈怀素电话响了，是她哥大头打过来的，说是出差到了这边，听牧慎说她也在，让她赶紧过去一起喝个茶什么的。

“小宝，跟jiejie去个地方吧，我哥来了，咱们过去露个脸，一会儿就回来。”

小宝知道爷爷和孟叔有正事要谈，他回去也不方便，而且陈怀素给他的感觉还不错，只要对方不觉得自己麻烦，他是无所谓了。

俩人打车到了牧慎家附近的一茶楼，进去后才发现牧慎李文和马小喵都在，还有哥哥大头跟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

“妹子，这位是……”

“哦，这是小宝，师傅老朋友的孙子。小宝，刚才说话的是我哥，你跟着喊哥就好。还有牧先生，李先生，这位……”

“你好，我叫司徒画，小宝可以叫我画jiejie。牧小叔还带了一只猫过来，叫小喵。小宝来，坐这里，挨着我和你陈jiejie坐。”

司徒画虽然跟小宝一样看不见，但她毕竟修炼有道，五感灵识皆强于普通人，看上去跟正常人并无区别。

在座的都是目光敏锐的人，一眼就看出小宝眼睛看不见，当即调整了座位，把比较宽敞没有遮挡的位置让给了他。

小宝虽然因为自身原因心境一直淡定，但毕竟很少出现在这类场合，免不了还是有点紧张，坐下后，双手乖乖放膝头，跟个小学生似的，坐得笔直笔直。

马小喵一看到小宝就觉得这孩子极顺眼，孩子身上有某种灵气，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并亲近。

所以，等小宝一坐好，马小喵二话不说就从牧慎怀里跳到了小宝腿上，选了选位置，软软的窝成一团，还不忘去划拉小宝的手，示意他给自己挠挠。

这猫性，简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