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微微一笑：“我刚才说了，想要从这里出去没那么简单，需要一步一步来，只有变得强大了，你才能硬闯过去！洗髓是最基本的要求，首先一条就是可以修复你的身体，其次强健你的体魄，尤其是像你这样只有魂魄的人。你想出去，就不能着急。”

方卓志问：“那么究竟要多久？我不能等到仇人都老死了才出去啊！”

无尘叹口气，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你开口闭口报仇报仇，可是你要知道这是在闯关，需要闯过三道大关才能打开通向地府的大门，然后还要凭实力从地府硬闯出去，当然你对于地府并不陌生，但是之前的三道大关却是有些凶险，你要是不能收拢心智说不定就会堕入魔道，那就太可惜了！”他没说出来，要是堕入魔道就是死路一条。

方卓志大致明白了整个流程：先变得强大，然后打开地府大门进入地府，再从地府出去。这是唯一的也是切实可行的办法，否则除非潜水艇或者会水遁，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级别即便是会水遁也无法活着从这么深的水底出去，何况还有个更低级的jiejie呢。

他知道无尘所言不虚，不拿出二十四分精神来只怕难能过关，要是不能过关，后果恐怖。只好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说：“求大师指教！”

无尘点点头：“这才有点做大事的样子！洗髓也有收拢心智的作用，但更重要的作用是要有一个更强健的体魄让你变得更强大，虽然这是最简单的一步，过程却也难以忍受，如果能熬过这一关，咱们再说第二关，早早说出来对你毫无帮助甚至会影响你的专注力。”

晓媚没想到过程会如此艰巨和危险，现在她反倒后悔支持方卓志了，但方卓志去意已决，便是三条牛也拉不回来，她说也没用的。只好在一旁暗暗着急不安。

无尘再次确认方卓志不再反悔了，这才右手虚空一抹，石壁上莫名出现了一道大门，无尘回头看了看方卓志，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准备好了吗？跟我来！”

进了大门，方卓志发现地方空空落落的，似乎比外面小不了多少，但是更为简陋，只有地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水池，水面上不断翻滚着气泡，水雾弥漫了整个石室，空气中好像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他还无所谓，晓媚却有点受不了，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味道，真恶心！”

虎皮跟着进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从现在起你不要乱说话，会打搅他的心神的。这是过去那些没有通过第一关的人留下的味道，之所以难闻，是因为他们的怨气留了下来掺杂其中的缘故。”晓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怨气会改变味道，却吓得不敢再说话。

其实虎皮还没有把话说透，这些怨气确实是那些没有通过第一关的人或者鬼魔留下来的，虽然他们的形神已经消散了，但这些怨气依然存在，它们没有直接伤害的能力，却能在不知不觉中侵入闯关者的心智，从而使闯关者产生错误的判断，危害端的是十分厉害。

无尘指着水池说：“你跳下去，等到功成圆满自然会让你出来。千万记住，收拢心智不做妄想！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否则有违天条啊，切记切记！”说完画符念咒，池边每一个角上都压上一道符咒。

等到符咒压好，无尘喝道：“还不下去！”双臂一振满室生风，而且风还有渐渐加强的迹象。

方卓志不再停留，涌身跳入水池。无尘拉着晓媚急忙出了石室，虎皮在后面双翅一收，石室门缓缓关上。晓媚呆呆看着墙壁，那里回归原状，没有石室没有方卓志甚至连门缝都没有。

方卓志看着水池不大，也就十米见方的样子，水也很清澈能看见底部，说明也不是太深。跳下去的时候还在想这有什么好玩的，难道就是洗澡吗？心中还在狐疑无尘是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哪知道刚下水池时还没有异样，却发现风越来越强并开始沿着一个方向猛吹，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石室又没有鼓风机，怎么会有风还越来越大？

没等他弄清这是怎么回事，猛地发现原本温度适中的水变得越来越冷，并且也开始跟着旋转起来，不过旋转的方向却是相反的。而奇妙的是，水温越来越低，水汽却越来越盛，渐渐的倒像是蒸作坊一般。

水很快就变成了水银状，粘稠富有弹性，却又保持着快速的流动性。原来看起来美妙而轻飘飘的水中气泡，现在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变得像铅球一样借助水速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身体，古怪的是水泡撞击之后并不会破碎，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水如冰，风如刀，水下不断有冲击，方卓志感觉自己已经被撕成了一片片，又被铅球砸成了一粒粒细碎的粉末。他想回到池边去，最起码那边可以靠靠岸休息休息。哪知道回头一看，池边早已不见，自己就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间！

而原本还算平缓的水势突然变得狂野起来，惊涛巨浪一个接着一个，毫不留情地以灭顶之势打在他的身上，这一来“铅球”的冲击力更大，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摧残着他的身心。

方卓志感受到了任人屠宰的滋味，想到地府中的种种遭遇，自己身世的悲惨却报仇无门，忍不住怒发如狂，亮出甲刃在水中乱劈乱刺，似乎水中有无尽的敌人，他要将他们全杀光！但是他的力量和大海的力量相比简直微乎其微，而且每刺一下都好像能招来更大的能量报复。

突然惊涛里出现了一条船，船渐渐靠近了有人在船上拼命喊他。他看着那艘船忍不住想笑，都什么时代了还是一条挂着桅杆拉着风帆的木船？简直就是古董嘛！但是这条船却给了他新的希望：上了船不就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他这么想，船就立刻靠了上来，船上一个人伸出了手，要拉他上去。他欣喜如狂就要伸手去拉，可是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竟然还下起雨来了。一道电光闪过，他看清了伸手拉他的这个人的脸。

方雅！这个声嘶力竭喊他拉他的人竟然是方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