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对于扣帽子者从来都是敬谢不敏,对于啥仁人志士更是不感冒,“不敢当,各位身居险地却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更是让俺们这堆大老粗佩服,不知杨先生此次到我王家寨有何贵干。”王子安本想跟他扯上半天让他见识下自个口才,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事务繁忙,没空跟他胡扯,还是正事要紧,直接将话挑明。
这时手下人将茶端上,杨宝林接过放下后慢条斯礼的说道:“不知王大当家对现如今的满清朝廷有何看法?”
“朝廷?”王子安闻言抱拳向北端遥遥拜了拜:“我大清朝廷治下安居乐业,人民生活幸福,在宣统大帝领导下定能更上一层楼。”
这话说完,就见杨宝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旁边众人不禁闻言大笑,王子安也笑着说道:“这是戏言,博大伙儿一笑,当不得真,这清廷如何,杨先生看看周边的弟兄们不就都清楚了?这朝廷要是好了我等一干人用得着上山当土匪?外人看我等整日潇洒过活,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可这个中痛楚谁又知晓?”
王子安说话间有点激动,站起身指着王子栓道:“就说我这位弟兄,人品相貌都可以,还识得不少字,在乡村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可看上个姑娘人直言宁死不嫁土匪,到现在还在苦等着。再看看我山寨里,上下几千号人马,可娶上媳妇的才有几个?就连我这当首领的也是光棍汉一条。”他大口一张便将人数上升到数千人马。
杨宝林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说清廷能扯到女人身上,真是人才,不过王子安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坐下喝了口水:“刚才激动了,话有点远,让杨先生见笑,咱接着说满清朝廷。您也看到了,我等落草为寇为的啥,不就为了活命?但肯能活得过去也不可能上山。”王子安大手一挥:“这朝廷无道,对内官吏蛇鼠一窝,贪污横行,卖官鬻爵者不知繁多,治下民不聊生,恶霸地主压迫农民,实为可恨,对外则卖国求荣,赔款割地,就以我山东胶州湾、威海卫为例,名为租借,实则殖民地,所以这满清朝廷就是国外侵略者侵略我中华大地的帮凶。”
“好。”杨宝林大喝一声,吓了正口吐飞沫激扬文字的王子安一跳,却听他赞道:“没想到王寨主一介山林好汉也懂得如此大义,杨三林佩服。”说完起身向着他鞠躬,王子安赶紧躲开,心道兄弟的大道理还没讲完你就给打断,真是不讲礼貌:“使不得使不得,您请坐。”说完赶紧将他让下。
“听王寨主话里意思,誓要与官府对抗到底?那咱们就联手大干一场,将山东搅得天翻地覆如何。”杨宝林高兴的说道。
王子安心下暗叹,你光听我后面的,没注意前面说土匪不能长干么,这是要准备招安啊,不过自个的话太深奥,听不懂也正常,再说也没打算让他听懂,不过这人还真敢说,上来就让自个扛大旗,我这模样挺像凯子?
“这个就不好意思了,此次围剿我山寨上下损失惨重,周边乡村被清军祸害甚多,其后各项事宜杂乱无章,暂时无力再做大的行动了。”
“啊?”杨宝林一听傻了眼,这人话咋变这么快:“现在周围清军被贵寨一扫而空,正是起义的大好时节,机会转瞬即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清廷再调兵过来可就晚啦。”
“这可是实话,不妨告诉杨先生,为此次围剿我手下大将受重伤,各队伤亡过半,短时间是没法子再闹腾了。”王子安睁眼说瞎话,“不过贵方要是起事我倒可以支援不少枪械弹药。”他怕对方打退堂鼓打算出点血。
“这个.”杨宝林听后无言以对,还想再劝却见其面有不耐,仔细想想能得点好处也是白赚,省的惹恼这位连好处也给收回:“那具体事宜如何安排?”
“这个就需要再商量了。”王子安回道:“怎么说也得等善后事宜安排完毕,只是此事以后杨先生尽可找我二叔详谈便可,山寨里的事情他也做得了主。”他暂时还不想与对方深交,让二叔打打头站,以后有了龌龊也好脱身,说罢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却不放下。
杨宝林哪会不知王子安端茶送客的心思,有心多说却怕引起对方不满,这以后的日子还长,再行想法打动对方就是,便起身说道:“既如此,那就谢过王大当家,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就此别过。”
“杨先生慢走,栓子送客。”王子安说道。
“是。”王子栓应了一声:“杨先生,请。”说罢引着杨宝林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