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的mama，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吗？”

“至少在我看来，是的。”常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的神色，“让人如沐春风，完美无缺的大家闺秀，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她跟父亲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她再次好奇地问。

从前每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常姨都是欲言又止，不肯跟她说清楚。

这一次问，常姨同样摇了摇头。

但是她很坚持，“常姨，我现在也大了，真的很想知道父亲跟母亲之间的感情如何，如果感情很好……为什么父亲会那么对我？那么冷漠……”她一边说声音一边低了下去。

说到底，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也希望有慈父那如山一般的疼爱。

可惜她没有，只能自己坚强起来。

常姨动了动嘴唇，见她的表情真的忧伤坚持，还是说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跟夫人一起来到这个家的。而是在她来了有段时间之后才来的，从我来的之后，老爷跟夫人，就是相敬如宾的状况。很疏远、客气……甚至他们都不睡在一张床上。”

她听后，脑子里感觉“轰”的一下，只是潜意识的问道：“他们，感情不好么？”

“说不上感情不好。”常姨复杂的摇头，“只是并不像是夫妻，没有夫妻应有的亲密感。客气疏远的，像是陌生人。”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木木的。

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应该猜到了不是么……

如果不是父母的感情不好，她又怎么会被杜泽明如此对待。

“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常姨又继续说，“夫人看似待人亲和，但实际却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而有几次……我曾经看到老爷眼神复杂的看着夫人，那眼神里好似很有感情，但却是千言万语口难开。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始终只有他们两个人能说清楚，外人，很难讲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喃喃低语。

“对，就是这种感觉。”常姨点头同意，“所以夫人跟老爷真实情况如何，小姐如果真的想知道……还是去问老爷吧。”

她摇头，不要。

真的不想去问杜泽明，父亲对她的态度那般冷漠，她何必去自讨没趣。

更何况，她也在憋着一口气。

亲生父亲对她这样，她干脆任性的以几乎同等的态度去对待。

这也许是她……小女孩子的任性吧。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常姨，您说，我mama究竟是做什么的？”

常姨无奈的笑了片刻，“小姐，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很多次了么？我并不知道，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的待在家中，养花种草，精心凝神。偶尔也会外出几天，都未曾交代行踪，我真的不知道夫人是做什么的。在我看来，除了偶尔外出几天，跟其他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没什么不同。”

她咬唇，又想起了凌的话。

凝夫人……

母亲的身份应该不简单，那会是什么？

偶尔外出几天……

如果常姨都不知道，那么父亲会不会知道。

想到这个问题，她脸色暗淡了下来。

仿佛是某种倔强一样，她知道如果她去逼问杜泽明可能得到答案，她也不想那么做。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拉着常姨的手说道：“常姨，那您呢，您从前是做什么的呢？”

常姨笑的很和蔼，“小姐，又想来打听常姨的事情呀？我还能有什么，一直给人做佣人呗。”

“那母亲是从哪里把您找出来的，您这么好，一定很多人家抢吧。”她撒娇着说，“还有，您都没提及过您的家人呢。”

说到这个，常姨的笑容淡了些，“常姨，孤身一人，如果真说有亲人，那么也就是小姐你了。”

杜嫣然听着心中酸酸涩涩的，想哭的感觉，但是她忍住了，头靠在常姨的肩膀上说道：“常姨，您也是我的亲人。”

常姨搂着她，不说话了。

***

当天晚上，杜泽明给常姨去了个电话，说出了事情回不来。

杜毅然也果然没有回来。

杜嫣然跟简逸伦报了个平安之后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后，她的脚步没有走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停在了另外一扇门前。

这是一扇普通的白色房门。

上面有着树叶的雕刻，简单大方。

这是她母亲的房门。

或者说……这个房间曾经是她母亲罗冰凝跟她父亲杜泽明一起住的房间。

但是如今这里却空无一人。

据说从母亲去世之后，杜泽明就搬离了这里，再也没住过。

这个房间位于二楼的正中间，最好的位置，最大的主卧，却从此闲置。

常姨会定期来打扫，她也曾经进来过几次。

但是她却从未见杜泽明进来过。

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随后鬼使神差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里她曾经来过几次，简单的摆设简单的物件一览无遗，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想来看看。

屋内的东西很简单，一张白色的纱帐大床，一张榻榻米，书桌、梳妆台、衣柜。

别的没什么了。

而书桌衣柜里都是空无一物。

唯有梳妆台上放有几件首饰以及镜子梳子等，应该是她的母亲从前用过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端详着镜子跟梳子，发现都是用了有些年头的旧物件了。

但是却光洁如新，没有任何的灰尘。

除了常姨定期来打扫之外，真的也可以这么干净么？

她有些疑惑的放下了这些东西，之后又转而走向了阳台看看风景。

此时夜晚，繁星点点。

S市因为污染的关系，很少能看到星星，今夜的夜空却是出奇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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