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没能这样做,原因是我们根本没能把尸体抬出水面,这点让我们都很苦恼,两个大男人竟然抬不动。 仿佛尸体是粘在这水面上似的…… 尝试了多次之后,我们放弃了。 我们的体力也快吃不消了,所以我打算试着从死者的衣服里寻找有用的线索,比如死者身份之类的。 死者的衣服上表面的口袋都没有装东西,要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伸进死者的衣领的内夹层摸索了一下,恐怕这次就要无功而返了,怪不得那些最初来调查的警方会感到棘手。 我找到了死者的钱包,从里面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让我感觉有点眼熟。 啊!他是杜斌! 我的脑子轰一下全部空白了,手也是忍不住一颤,身份证滑落进了水里,待我缓过神来时,身份证早已沉到不知哪儿去了。 小马见我脸色惨白,也是一愣,随后忙问我怎么了,我对他如实相告说:“死者是我的朋友。” 小马看了一眼水上的浮尸,对我说:“呃,这么说你知道死者的身份了咯?那咱们上去吧!”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和小马一起使劲晃动绳子。这是我们跟上面的人约定好的,一到达位置,就晃绳子,准备上去的时候,也是晃绳子。 刚从井里冒出头来,就听见林萧的疑惑:“你们没把尸体带上来?” 小马比我先一步抱怨,“要是能带上来早就带上来了,那尸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就是弄不上来。” “那依我看啊,你们迟早还得再下去一趟呢!”在一旁等待的温华玉说道。 陈笙笙也在一旁啧嘴,“而且到时候啊,说不定尸体都形成巨人观了。” “你想多了,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那具尸体腹腔破开来了,不太会有大量气体排不出去。不过各种微生物估计是只会变多不会变少了,而且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它被泡在水里,可能没有形成尸斑,对于死亡时间的判断可能会有点棘手。” “我在网上听到别人说,能通过牙齿、骨头什么的判断这个的啊!”陈笙笙说道。 我一阵无语,白了她一眼,解释道:“那是用来判断死者年龄的!再说了,这具尸体已经用不着判断年龄了。”说完,我长叹了一口气,看到小马正在招手让我和他一起去澡堂洗个澡,就快步跟过去了。 我的身体是在洗澡,思绪却还停留在那口古井里,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杜斌啊! 我知道这种事情光悲伤是没有用的,所以洗完澡我就和小马一起回去了,然后到点了就回宿舍睡了。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吧,睡得很安生、很沉。 那天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杜斌在一个晚上走夜路,猛然间就看到了一个井。 一个才两三岁般大的小女孩站在井口,看上去才刚学会走路的样子,而且背对着我们。 杜斌问她:“你在看什么呀?” “看自己呀!”小女孩的声音竟有些诡异,但是又挺萌。 说来奇怪,梦里的我似乎没有任何想法,或者说唯一的想法就是走到那口井面前。 杜斌对我说:“我要到这个井里去找一个东西,你能帮帮我吗?” 我蓦地一看,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绳索,而站在井口上的小姑娘也不见了。 杜斌如此央求梦里的我,当然是被我应允了。 杜斌和我一同走到井边,他弯下腰,伸出头朝井里看,而我则默默移动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居然伸出双手,将杜斌狠狠推了下去,在梦的结尾,我还发出诡异的大笑…… 好在我醒来之后,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而我当然也不会开始怀疑自己杀了杜斌。因为杜斌的死因绝不是溺水,而我除了今天之外,一直在省厅忙活,而且根本不认识那所学校在哪里。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也许真是夜有所思就有所梦,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的这梦就歪成了那样了。 对此,我只能是生无可恋了。 我进办公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汤水饺今天能不能再次下井。 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下井捞尸,但是我和杜斌朋友一场,总还是要为他做点什么的,哪怕就算是找不到凶手,也要让他入土为安。 我向专案组成员坦露了死者的身份,并且将他的各种情况都说了出来,以便大家一起分析和调查。 “哎,那你这回尸检是不是要避嫌啊?”小马扭过头来问我。 他问得有点突然,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 汤水饺替我们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捞还是你和小马来捞,要不等捞上来之后,先叫其他法医帮个忙。” 我颔首答应道:“这样也好。” 于是,大约在中午刚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全员赶往那口井的所在学校。这次当然也跟昨天一样,先跟学校领导打了声招呼。 只不过这回校领导好像有点不太愿意,甚至还编了个故事劝我们不要去。 他说:“真的不是我故意不让你们捞尸体啊!昨天半夜三更,有个胆儿肥的男生就是去了那块地方,据说是打电话给他们班辅导员求救,然后清晨的时候被送到医院打了镇定剂。” 汤水饺笑道:“副校长,你这鬼故事说得什么都不清晰啊!都没说明白那个男生遇到了什么。” 对方颤巍巍地说道:“真不是我编的呀!” “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个班的辅导员!”他继续补充道。 汤水饺啧了一下,说:“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得把死者的尸体捞上来吧!这样好了,我们捞完就不再来打扰了。” 见副校长有点犹豫,林萧也开口说道:“破案是我们的职责,而如果不牢尸体的话,又怎么破案呢?况且,杀人凶手也许就在你们学校里,万一再出了事情你能负得了多大的责任?” 副校长最终咬了咬牙,应允我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