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刚才的哪一脚力道非常大,等我母亲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师父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师父高举的金钱剑,母亲的眼中透露出来的却是嗜血的疯狂。 “嗷!” 厉吼一声,母亲不顾当头劈下的金钱剑,反而伸手抓向师父的胸膛。 师父见母亲不退反进的攻击自己,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师父云游天下几十年,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像这样的小变故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好孽障!” 师父喝骂一句,同时缩胸后撤一步,手中的金钱剑突然改竖劈为横削。 “当!”的一声脆响,仿若金石相交一般,师父的金钱剑正斩在母亲的手腕上。 金钱剑没有锋刃,看上去十分鲁钝,没想到竟然锋利无比,只一下便将母亲的右手硬生生的斩掉了。 母亲惨呼一声,飞快的后退十几步,不过就算退的再快也躲不开我师父甩出的金钱剑。 “当!” 金钱剑射穿母亲左肩的琵琶骨,巨大的力量将她打的飞了起来,直接钉在了墙上。 “嗷!”母亲凄厉的吼叫起来,可是因为双腿悬空无处借力,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从墙上下来。 “红色的血液!这怎么可能?” 看到母亲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液,师父不由得大吃一惊。 僵尸的血液可以是黑的、绿的、紫的,就是不可能有红色的,除非这头僵尸成为僵尸的时间不足三天,而且没有吸食过血食。 ‘难道这头僵尸才刚刚成为僵尸?’ 心念及此,我师父连忙对老村长道:“老哥,这头僵尸是从哪里来的?” “道长!这僵尸是我们村的人,因为难产已经死了两天,下葬的时候抬不动,请了一位搬杆子的师父弄了弄,不知怎地就突然变成僵尸了!”已经爬起来的老村长回答道。 “怪不得血是红的,原来才刚成为僵尸!我今天算是来着了!” 听到老村长的话,师父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从另外一只袍袖里拿出一张镇尸符,咬破右手食指在镇尸符一抹。 口中念念有词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敕用此符尽扫不祥。口吐三昧之火,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疾用秽迹金刚,降伏诸怪,化吉为祥,急急如律令敕!” 说完随手一甩,只是一张黄纸的镇尸符就像是一枚飞镖一样,直直的飞越十几米的距离,啪嗒一下贴在了母亲的额头上。 也怪了,那个搬杆子大婶贴符咒,我母亲就炸尸变成了僵尸,可是我师父这符咒一贴上去,我母亲立刻就闭上眼睛僵在哪里不动了。 小心的将我母亲从墙上抬下来,又收回金钱剑,我师父这才快步来到老村长的面前。 “多些道长救命之恩啊!”明白村子保住了的老村长,老泪纵横的就想给我师父跪下。老村长的年纪比我师父都大,我师父哪能受他这样的礼?连忙扶着他坐在了石碾子上。 “老哥不必如此,贫道既然学了一点本事,除掉这为祸僵尸就是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倒是老哥你不记生死,实在是让贫道钦佩!我看老哥受伤了,如果信得过贫道就让我给你瞧瞧如何?” “大师!先不着急给我看伤,这个僵尸应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要用火烧掉?”见我师父竟然放下僵尸来给自己看病,老村长不由的急了,一双眼睛紧盯着我母亲,生怕她在跳起来。 “呵呵!现在烧掉可就惹下大麻烦了!老兄弟放心!这头僵尸已经被我制住了,暂时不会再有危险,我还是先给你看看伤势吧!”说着我师父一伸手抓住老村长的手给他切起了脉来。 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老村长的伤势,我师父这才说道:“老哥,你这伤虽然伤到了内脏,但是内脏并没有破裂,我这就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养几个月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诶呀!道长!我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您还是别管我了,先弄这个僵尸吧!”见我师父号完脉又要去翻行囊找笔墨,老村长一下子就急了,拉着师父的袍袖就不松手了。 “呵呵!不耽误!这样吧,老兄弟你先叫人帮我将这僵尸收殓了,在准备一些香烛香案,我今天晚上就做个法事彻底的将这头僵尸解决掉”师父笑呵呵的说道。 院外还有没逃走的人,老村长很容易就招呼大家来帮忙。师父之前的手段很多人都看到了,又见我母亲确实一动也不动,大家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我母亲抬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我师父也趁着这个空闲将老村长药方开了出来并打发人去抓药了。 入夜,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我师父和我那躺在棺材里的母亲。 师父并没有开灯,而是在母亲棺材的四个角上各点了一只儿臂粗细的蜡烛,然后又在棺材头立起的香案上立上了一支一米长手指粗细的高香,但是并没有点燃。 做完了这一切,师父来到棺材旁边,一伸手将一直贴在我母亲额头的镇尸符揭了下来。 没了镇尸符的镇压,我母亲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开始拼命的挣扎想要跳出棺材,四角的烛火瞬间飘摇起来。 “呔!栓子媳妇,你想害死你的孩子么?” 师父突然一声爆喝,我的母亲立即停止了挣扎,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师父,突然开口说话了。 “救……救……我……的……孩……子!” “我知晓你牵挂孩子,也知道你腹中的胎儿未死。明日子时我助你生产,不但会保你的孩子平安长大,还会传他衣钵!” “多……谢……道……长!” “你也是苦命之人,既然身死便不应再受人世苦痛,今夜我便送你往生!重反轮回! 安心去吧!”说着师父咬破食指在母亲额头一抹,喝道:“天道煌煌,人鬼殊途。人主于昼,鬼行于夜,阴阳分别,各有司存。违者正一有法,必加诛戳。呔!栓子媳妇,还不灵魂归位!”随即屈指一弹,一滴鲜血打在了香头上面。 “篷!” 香头猛地燃起一抹绿色的火焰,足足十秒钟才熄灭,高香也被这绿色的火焰彻底点燃,只是香头的火星忽明忽暗并不稳定。 回到香案前,师父盘膝坐了下来,手上掐了个指决,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随着师父那阴阳顿挫的声音,香头上那一点火星越来越亮,我母亲身上的白毛和长长的指甲也开始缓缓的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