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伟的办公室空了,虽然他昨晚临走的时候说他会尽快赶回来,可是那关我屁事呢。就算他问过我要不要留下来陪我,我还是给他毫不客气的撵了出去。这会儿他不在办公室我倒是少了一份压迫感,至少不用刻意的回避他,或是把头埋进桌子里。 霍思艳偶尔还会跑来问我那部《活见鬼》在哪里能搜到,我被问急了,最后只好骗她说因为情节过于恐怖,被禁播了。还好她并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这事没两天的功夫也便被遗忘了。 虽然我知道活见鬼的事已经不是什么梦了,从心里上来讲仍然是不能接受的,但只能暗自庆幸只要不在夜间出门,在我的家里是不会出现的。这是不是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呢。 虽然我在电影里见过的鬼无数,虽然我也曾经想方设法地在恐怖电影中寻找刺激,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但是一旦成真的时候,就算我见到的鬼并不像电影中的面目狰狞,形象可怖,但是真的是会让人三魂少了七魄。我没有办法像对待梦中遇到的鬼怪那样镇定,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自欺欺人,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我终于还是想起了王晓寒,我去之前碰到她的杂货铺去寻她,她已经不在那里干了,凭借着几年前的记忆,我去了她住的村子,见人便打听她的家,虽然她曾因为算的不准退出了她那个圈子,可至少与我相比总应该是个内行人吧。抱着一丝希望,我还真是摸到了她家。一个60多岁的老者给我开了门,听说我是王晓寒的同学,便请我进去,不过他很可惜的告诉我,王晓寒已经搬出去住好几年了,自从算错牛的丢失方向后,她便因为怕人嘲笑,很少回村子里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在哪里住呢?” “这就说不准了,这样吧,我给你她的电话,你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已经不在这个城市里,告诉你住处也是没用的。” “也好。”我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纸条,小心地放到了手提包中。便告辞了老者。我细心地瞄了她家的屋子,除了比几年前更破旧以外,陈设并无变动。我又留心地看看曾经王晓寒给我指的那些所谓有仙盘居的角落,确什么也没看见。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给拨通了王晓寒的电话,因为多年不见声音我已经听不出来是不是她了,“你好,请问是王晓寒吗?我是曲小凡,你还记得我吗?” 那边顿了一下,隔了片刻,寒暄道:“小凡,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啊,我去你家找你,你父亲把你电话给我的。” “你特意找我有事吗?” “我……”我犹豫着要不要说,毕竟不是常联系的那种关系,突然说这样的话题,怕她会多心,但是不说我也不知道要去问谁,“晓寒,我有个朋友说她能看见鬼了,我想帮她问问你,要怎么办才能看不见。” 电话那边有十几秒没有声音,我怕晓寒还是会心生不快,“晓寒,我除了问你,不知道可以问谁,你别多心,我……” “没事,如果能看见鬼,说明天眼开了。如果想不看到,理论上来讲就是关闭天眼。” “那要怎么关呢?” “那要看她开的是哪一种天眼了。” “怎么,这东西还分三六九等吗?”我诧异的问,鬼片里可重来没教过这种情节。 “可以这么说吧,要是只是开低等的天眼,应该是相对比较好关闭的。但若是开的是特殊的天眼,就不好办了。” “如何分高级还是低级的?” “简单的说吧,低级的是只开眼,只能看见一些鬼魂。而高级一点的呢,是可以看到一些的;而再高级一点的,不只是开眼,还开心。不只是能看到不该看到的,还有什么作用,书上倒是没有说。” “我想她应该开的是低级的天眼,因为她说她只看到一种神情木讷的鬼,样子并不狰狞,乍一看不会与常人有太多的差异。”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静,让我顿时又有些紧张,“你说她只看到了一种,没有看到其他形态的鬼魅?” “对,她说没有。“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10天了吧!“我回答道。 “书中曾说,高阶的天眼并非一下子就能全开的,它会根据每个人的资质而定,开启时也与低阶天眼不同,能见时也是从低阶异物开始见起,随着天眼开启的深度,所见也会越发提升。快则也要月余,慢则要数年,甚至更久。“ “按你的意思,她是高级还是低级?” “我听你的描述,她看到的像是低阶的游魂,这是鬼灵中的最低一层,书中说,低阶的天眼初开也是能见各式鬼魂的。可是你的朋友如果能见到鬼,怎么就会见到一种呢,还是最最低品的。“王晓寒的语气中带着费解和思索,”也或许刚好只有那一种鬼出现,因为就算是低阶天眼想开已是不易,没有相当修为的人也是无法开启的,更何况高阶的,这世上若没神仙相助,想看到便是不得的。“ “我不想知道什么高的低的,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帮忙关掉。”我已经失去耐心听她说下去,因为这样的解说又徒增了我不少的恐慌和忌惮。 “开已是相当不易,关更是难上加难。不好意思小凡,我没那本事。” “可是你不也是开过天眼的吗?你不是说过你家里有各路神仙的吗?你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吗?”我也是急了,顾不得王晓寒听了会不会生气。 “小凡,我以前说的,包括现在说给你的,也只不过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其实我并没有开过什么天眼,那都是我骗人的,你也知道,我学习一向不好,便用这个法子装神弄鬼的,不过是为了生计。你也听别人说了吧,我是为什么不干这行的,其实我真的不会什么。只是因为家里曾经有过这方面的书,碰巧学了些骗人的把式。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也是从书里看到的,至于准确性还是不可靠的。我很抱歉没有帮上你,但请你多保重,不然你就让你的朋友真去庙里求个符吧,带在身上哪怕保证鬼不敢近你朋友的身也是好的。” 我拿着电话的手垂了下来,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上,我又一次失去了救命稻草。 那个算卦的女人身体里附着的到底是什么,对我做这样的事,只怕是敌而非友了。按照晓寒的说辞,应是个修为相当高的,或许她有能力帮我关闭这该死的天眼。可她既然以那样的手段帮我开了,是不会帮我关上的吧,想到这我的心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