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鬼面信印,张文绣锦默诵咒语。等不多时,殷九便腾着寒气,泥塑雕像一般冷冰冰地出现在了牢房(姑且叫牢房吧,省事好记。)。 殷九进来之后,没有急着问张文绣锦为什么叫他来,只是好奇地转动了几下脑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环境他的确有些不太熟悉。 “九爷!”张文绣锦看到殷九出现在牢房里,连忙哆嗦着跑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里?”殷九的声调有些惊讶。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殷九没有说话,生硬地点了点头。 “我是被人冤枉的!九爷!您看我该怎么办啊!”张文绣锦见殷九一副不着急的模样,自己先沉不住气了,也不管殷九要不要听,噼里啪啦地把这几天的事情以及陶勇等等的事情都一口气讲给了殷九听。 听完之后,殷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没有多说什么。 “喂!九爷,您倒是给点儿反应啊……”张文绣锦见状,像只xiele气的皮球。 “有人冤枉你与人合谋杀了人,还说有证据,但是你又找不出反证。所以呢,你觉得我能为你做什么?”殷九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张文绣锦当然知道,让殷九去找杀人犯肯定是不靠谱的,这个家伙的宗旨就是“不越矩”。但是起码,可以帮她找找菲菲和龚晨的魂魄。 不过殷九的答案让她非常失望,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果然也没有收到关于这两人的信息。 “那您说是不是灭魂师搞的鬼?!”张文绣锦绕着殷九转圈,一面转一面问。 “有可能。” “我说你们夜游神这样不行啊!让我们这些渡魂师怎么混啊!别说什么成仙成圣长生不老了,分分钟小命儿都没了,连魂魄都搞不好要被灭魂师收了去当下酒菜!”张文绣锦被殷九的态度给激怒了,当然中间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现在身陷囹吾的缘故。 面对张文绣锦这样的指责,殷九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因为他戴着半张脸的面具,别人看不清表情而已,他心里面也是有苦难言。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那些警察现在都掌握了一些什么情况。” 半晌,殷九说了一句稍微有点儿建设性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有多大的用处,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既然殷九这么说了,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 亮着灯的办公室里,陶勇和小齐正坐在一起商讨案情。 小齐将一叠资料递给陶勇,说道: “陶哥,那些画像和照片的报告出来,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陶勇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小齐。 “是这样,所有的这些画像和照片上面,都没有指纹!” “也许她擦掉了!” “但是,陶哥,你想啊。如果她是凶手,或者是从犯吧,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且,如果这些画是张文绣锦从龚晨家里拿回来的,为什么又要在墙上用油漆涂鸦呢?”小齐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啊,她想要这些画,又不想人知道案发现场有那些画,所以在墙上涂鸦。”陶勇回答道。 “如果是她在墙上涂鸦了,也就是说她应该不用担心这些画和照片不会被发现,那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指纹都擦掉?而且这些画和照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上面都是那名失踪的学生。” “说明她小心谨慎嘛!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心思倒是缜密。”陶勇还是一副认定张文绣锦是凶手的口气。 “我觉得疑点实在太多了……据我所知,她和那名失踪的女生关系并不好,她留着那些画像做什么?如果是我,一定把那些画像毁了才痛快。” “那是你,你又不是她。而且,如果季兰芝的失踪和她有关,那说不定龚晨发现了什么,被她察觉了,她才杀人灭口,这不是合情合理么!”陶勇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小齐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说陶勇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龚晨已死,他们也无从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但是的确有点可疑,就是案发当晚的时候,张文绣锦为什么会恰好在花姐老公意欲行凶的时候发现他,并且打电话报警呢?那是不是就是说,当时张文绣锦在跟踪龚晨?如果张文绣锦那个时候就想要置龚晨于死地,那她等着花姐的老公动手杀了龚晨,岂不是更好? 这一连串的问题,和七零八碎的疑点都让他觉得像是无法串起来的珠子。 犯罪现场也收拾的那么干净,简直就无从下手。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证人!唯一的一个嫌疑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有嫌疑,反而给他一种被人嫁祸的感觉。而陶勇的表现显然是非常急于破案,打算就拿这个小女生下手了。 但是作为一名新人,小齐也没有什么办法,尽管他觉得疑点众多。 看着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小齐,陶勇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他说道: “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齐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那好,陶哥,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儿回家休息。拜拜!” 说完,小齐便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警局。 等小齐离开后,陶勇深深吐了口气,手枕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小齐的一番话,让他感到有些焦虑。显然,小齐已经产生了很多疑问,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掉这些问题,这将成为一个大麻烦。 站在一旁的殷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忽然之间感到了一股很不妙的气息。他刚一回头,就见一股黑气卷着腥风朝他袭来。 这股气息殷九再熟悉不过了,来者是一名高阶的灭魂师!看来张文绣锦的猜测果然没错! 不及细想,殷九反手一拽披风,轻巧地避开了袭来的黑气。 而坐在椅子上的陶勇当然看不到这一切,只觉得一股寒凤袭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起身,将门关上。 桌上的资料被风刮得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