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就一起进了宫。 咳咳,是字面上的进宫。 直到进了红云殿,话唠才真正明白云烈之前所说的“事情有点棘手,做了就不能回头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云烈坐在池边,笑着抬头看他:“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要么药给我,你自己先回去。就算之后事情出了什么纰漏,我也绝对不会将你的名字供出来。要么……你也可以留下来看看热闹。” 这对话唠来说,的确算是个难题。 怎么说呢? 因为以话唠的个性来说,有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戏,他如果没能亲眼得见的话,岂不是得百爪挠心,悔恨一辈子? 可是…… 对方可是那东陆亲王啊! 东大陆上眼下最尊贵的存在了啊! 而云烈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太岁下迷|幻药……简直牛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再说了,他还是尉迟家的亲戚,如果被他爷爷知道自己居然对东陆亲王干出这种事,他总觉得他爷爷能把他逐出方家了啊! 留? 还是不留? 话唠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直勾勾地盯着云烈思考。 等等,谁说事情就一定会出纰漏? 云烈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比太岁更牛逼的存在啊! 话唠回想自己自从遇到云烈之后,所见证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云烈简直是个神一样的无所不能的存在啊! 出纰漏? 在云烈身边,根本就没有纰漏两个字的不存在好不好! 这么一想,话唠顿时连最后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于是,话唠当即就下了决定。 “留!我也要看看好戏!” 云烈挑挑眉,笑道:“很好。” 说着,他从袖袋中摸出话唠之前给他的药。 话唠一见这瓷瓶,立刻解释道:“我之前来不及跟你详细解释,这迷梦液无色无味,加入到酒里,也不会被人察觉出来。只有修为达到地元境以上的人,才会察觉到。” 云烈点头:“那没问题,那个东陆亲王根本没有修为,通灵境界都还没通过,更别说地元境了。” 于是话唠继续说:“还有,虽然我之前说药效一过,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在还有药效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且不说药效的时间,因人而异,而且没有多少规律。之前我实验的那么几个人中,同样是玄元境的两个人,一个持续了两个时辰,另一个也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药效的时长跟修为境界没有多少关系。 对于这一点,云烈倒不是很担心。 毕竟他要问的也就那么一两个问题而已。 药效再短,总不可能连问一两个问题的时间也没有吧? “还有什么?” 话唠摸摸下巴,说:“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了。对了,还有一点!” “什么?” “到时候药效一起,他可能会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比如将你认成别的什么人,也是有可能的。” 云烈一挑眉:“这么说,就算到时候我依旧是一副我姑姑的容貌,也没有什么用?”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话唠努力回忆道,“记得我之前实验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抱着我的腿喊了一个时辰的爷爷,还对着我忏悔自己年轻时候做了哪些错失。” 说着,话唠有些尴尬地笑笑,“我记得还有另一个人,居然将我当成他的儿子,跟我说了他埋在院子里的三块金条的位置!” 这…… 扯得太远了。 云烈摇摇头。 不过从话唠所说的话中,多多少少也理解了大致的情况。 也就是说,在服下这个所谓迷梦液之后,他们很有可能会将眼前的人当成别的什么人。 如此一来,事情倒的确有点麻烦了。 云烈可以保证尉迟隆在清醒的状态下将自己当成云红袖,可是……他要是中了迷梦液的效果之后,再将他看成谁,那谁也不能保证了。 ……连话唠这个制作者也不能保证。 哎,但愿话唠这回能靠点儿谱。 “那行吧。”云烈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要是让尉迟隆再等下去,恐怕他真得不耐烦地闯进这里来了。 于是云烈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一换。 毕竟他身在是云红袖的长相身材,便直接换了一套很衬她气质和肤色的红衣。 铜镜之前,云烈看到镜面内是一身艳红的衣裳的美艳女郎。 话唠在一旁的惊叹声中,云烈的思绪飞得有点远。 他此时在想的倒不是云红袖,而是另一个姑娘。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姑娘永远是一身的黑衣。 那永远带着清寒气息的黑衣,衬得她的眉眼同样清冷而遥远。 墨凰…… 云烈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最后竟然连一句再见都没有机会说,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但愿今后……还有机会吧。” 从前他们也曾经分开过,不过很凑巧的是,接下来他们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又碰面。 月牙岭中是这样,到了东都还是这样。 只不过…… 云烈微微有几分怅然。 要是换了平时也就罢了。 如果他接下来去了中土王境,而她想要离开东大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带着她一起离开,到时候他去了中土王境,她却只能留在这里…… 那岂不是代表,他们将来终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思绪飞散之间,云烈倏地回过神来。 话唠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开起玩笑来:“怎么呢?发什么呆?莫非你这是看上你姑姑了?喂喂喂,云烈,云兄?云烈烈?你这是真发呆了?喂!这可是你亲姑姑啊!还有,你看上你姑姑了,那墨凰姑娘怎么办啊?你可别移情别恋了啊!” 云烈:“……” 他不客气地一拍话唠的脑袋:“你想什么呢你?思想这么不纯洁!找揍呢?” 话唠哀呼着捂着自己的脑袋:“那你在想什么呢?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还怪我思想不纯洁,分明是你的行为看起来就不太纯洁嘛!” “……”云烈横他一眼。瞬间释放出一片墨色的灵力,将吓得大叫的话唠包裹起来。 “哎哎哎?干什么呢你?” 云烈慢悠悠地笑道:“我得扮女人,不拉着你一起怎么好意思?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