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一个小麻烦,就赚到炼器师工会的一个人情。 算一算,今日云烈还算收获挺大。 至于金铤输给云烈的一百个金币,云烈跟段成玉交代了一声,等金铤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帮忙做个中间人,将一百金币交到云烈手里。要是金铤想不起来……嗯,段成玉表示自己也会替金铤记着的。 “不过,这一百金币要如何交给你?”段成玉问。 言下之意,便是问云烈今后的去向。 此时,已经回到云烈身边的话唠与云耀两个人闻言,话唠赶紧接口:“云烈他啊,十有八九是要去东陆学府的吧!他已经拿到了岚州国的王族推荐,等到几日后的招生考核一开,我想他必定能够独占鳌头!” 先前他刚认识云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当然,此时他已经见识了云烈层出不穷的底牌,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烈在话唠心目中的地位瞬间拔升,直逼东都四少中的那两人。 “东陆学府吗……”段成玉沉吟一声,随后点点头,“的确,东陆学府应该是整个东大陆上最受少年男女们仰慕的地方了吧。想必在那里,就算强大如云公子,也能够得到极大的提升。只不过……” 云烈一挑眉:“只不过?” 段成玉看着云烈,微微一笑:“段某总觉得,云公子的志向,似乎比东陆学府还要更高上一些。” “哦?” “段某个人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如果有机会,不如去东都军队中看看。比起东陆学府,东都军的口碑与名气也是响彻东都。比起平和的学院,或许云公子更喜欢军队中那种征战沙场、铁血男儿的豪情万丈——” 铁血男儿?豪情万丈? 云烈失笑一声。 看看他此时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不知人情世故、只知享乐游玩的纨绔,真的适合军队那样的地方? 不过—— 他看了段成玉一眼。 他这话里有话啊! 这段成玉,是只老狐狸。云烈的年纪虽小,城府却不浅,心眼比旁人要多一些,段成玉的这番话,旁人或许听不出什么来,可是他总觉得段成玉另有所指。 意识到这一点,云烈露出一个与段成玉有几分神似的笑容:“多谢段会长提醒。” 大家都是老狐狸,精明得很,因此有些话也就不用说得太透了。 东都军? 或许接下来是应该去那里看看。 只不过,在那之前,云烈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因为……从踏上东都的土地之前,他就已经在下一盘布局极广的棋了。 云烈笑着收起扇子,拱手向段成玉一揖:“那么云烈在此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个老狐狸交换一个目光,彼此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 倒是一旁的话唠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等云烈一转过身欲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云兄云兄,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家住一个晚上?” 云烈微笑道:“不必了,云家在东都也有一处房产。九弟,咱们云家大宅在哪儿来着?” 云耀老实道:“就在东二区,第一大街六十六号。” …… 云烈三人优哉游哉走出炼器师工会的大门。 与来时人人冷眼相待比,此时依旧盘踞在炼器师工会附近的人们都听说了方才考核厅内的一幕,也都听说了又一个白头发的少年力挽狂澜,才令炼器师工会免于被火海淹没的下场。 有人道:“炼器师工会那群整天玩火的家伙终于玩出事了吧!还要一个小孩子救,真是丢尽脸面啊!” “据说是金铤长老的孙子弄出来的大火,只怕他们爷孙俩得受点惩罚了啊!” “啧啧,能弄出那么大的火来,这孙子也是个人才。” “这少年是什么人,总觉得好厉害啊!刚才有人说,他真的是凭一人之力就……” 云烈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眼神和议论声,带着云耀与话唠两人刚想离开,就被炼器师工会外一个巷口传来的呵斥声吸引了注意力。 “这一次你又失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败几回了?你爷爷是三品炼器师,你父亲也是三品炼器师,为什么你连晋升二品炼器师的能力都没有?简直是丢尽我们家族的脸面!” 幽暗的巷子中,一个中年大汉揪住另一个年轻人瘦弱的身体,几乎是不留任何余地的大声呵斥着。 “可是今日是突发状况……” “什么突发状况?就算没有那个状况,你炼制的那个武器也是乱七八糟!你到底有没有将心思放在炼器上?之前我也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再不成功,大伯也没有继续收留你的意义了。如果不是因为继承了爷爷的命星,我何必这么辛苦培养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日之后的二品炼器师考核,如果你还是不能成功通过考核,那你就等着滚出去流浪吧!” 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中年男人怒而挥袖离开。 云烈支开云耀与话唠两人,安静地靠在巷口的墙壁上。 他垂着眸看着大街上的地面,却能够听到巷子深处传来的深深的叹息声。 那个先前在考场上令云烈稍稍有几分关注的瘦弱青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样的家,我又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意义?爷爷和爸爸都已经过世了,也许,我早就应该离开了吧……” 随即,便听到那青年又叹了一声,喃喃道:“可是离开……我又能去哪里呢?” 云烈垂着眸子,背靠着墙。浓密的睫毛之下,令人完全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与眼神。 直到夜漠终于收拾到心情,走出巷子,两人这才打了个照面。 夜漠瞪着眼:“你是……刚才在考场上的……” “我叫云烈。我在等你。”云烈勾起唇角,笑着望着夜漠。 眼前这个青年二十出头,看起来有几分消瘦。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疑惑,有些拘谨,也有些沉默。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