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从前潜心钻研过剑阵。 他凡事随心,喜欢一个东西,便会一头栽进去似的研究,直到将这个东西研究透了,或是等到自己失了兴趣,才会放下来。 此时云烈无比庆幸的是,自己当初的确有好好研究过剑阵。 而这六|合剑阵虽然是个几乎毫无破绽的剑阵,他当初也研究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来。只不过,麻烦的是当初他只是研究出三人破阵的方法,至于两个人……也就是说他和墨凰一个人就得同时对付三个人,这他恐怕没什么太大把握。 只能试试了。 笛中剑在他的手中无比灵巧,随着他极快的步法,带起道道虚影。 清越的剑鸣之声,不断响起。 …… 南璇玑瞪大了眼。 她不敢置信地上前两步。 “一定是我听错了吧?”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瞬间仿佛听到了千玉的剑鸣声? “怎么可能?千玉是风哥的佩剑,早就随着当年的那一场大战,随他陨落在万丈深渊之下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次出现?” 然而南璇玑的双眼却紧紧地盯住了云烈。 她没有想到,云烈手中的玉笛,竟然是一柄笛中剑。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笛中剑的剑鸣声,竟令她下意识地回想起千玉来。 “不可能的。”她遥遥头,收回了刚才下意识迈出的步伐,“怎么可能会是千玉?定然只是巧合。 都是笛中剑,因此剑鸣声才会如此相像吧。” 视线中,那柄笛中剑在云烈的手中挥动得宛若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南璇玑很清楚他的修为,只是在黄元境中期,那个冷冰冰的小丫头的修为差不多是玄元境中期,跟六个玄元境巅峰和地元境初期的杀手交手,他们竟然能够做到不落下风,这本身就十分不可思议了。 南璇玑从高处望下去,更能看得清楚。 她清楚地看到,墨凰使出之前在练习的穿云枪法,手中的修罗枪劲道猛烈,威力极强,速度很快又富于变化。在云烈有意识的配合之下,他们很快就将六|合剑阵撕开一道口子。 六个人并非完全相同的东西,既然是人,便会有不同。 有不同,便会有破绽。 正是因为云烈找出……不,确切来说,是逼出了这个破绽,才使得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可是想要完全破除六|合剑阵极为不易。 只是破开一个缺口,并不能够挽回劣势。 邢六手中被云烈的笛中剑刺中,踉跄退了两步,趁着其他人补上空缺的时候,她赶紧扯下手腕上的布条将伤口包住止血。 云烈正与他们缠斗,分神扫了她一眼,还能淡定地笑道:“抱歉啊,这种时候我也没有办法谈什么怜香惜玉。” 邢六一个女子,他们六人之中修为最弱,因此云烈一眼就看出来,这六|合剑阵中,她是最明显的一个破绽。 邢六闻言,更是气愤。 他们六人围攻之下,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调侃她? 于是她一跺脚,又冲进了剑阵之中! 云烈刻意激得她再次冲进剑阵之中。 这么一来,云烈与墨凰看似再次落入了下风,实则不然。 六|合剑阵中六剑齐发看似危险,然而他们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一剑破则六剑皆破。 若只是少了一剑,这突破口被他们暂时地封闭起来,对于云烈与墨凰来说,更为不利。 眼下的局势很清晰,那就是云烈与墨凰处于绝对的劣势。 这六个杀手之中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对付他们两个,单凭修为就能够将他们死死地压制。更何况是六个人? 然而云烈不得不拼! 顿时,他手中握紧笛中剑,锋利的剑气形成一个气旋,再次朝着邢六刺去。 九幽剑法中的第一个剑招——摘星,在他的一剑挥出之下,显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威力极大。 剑气横扫之下,剑风直扫邢六! 邢六脸色一变,刚想提剑迎上,忽然想起自己如今握剑的并不是惯用的右手。她的右手已经被他之前的一剑刺伤了! 不是惯用的右手,那么这一剑迎上去恐怕没有胜算,于是邢六立即后退。 可是,选在这个时候后退,邢六却犯了个错误。因为她的判断不及时,这个时候再退,而云烈的剑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云烈看准这个时机,手中的剑分毫不差地直指邢六命门。 下一秒,横里忽然刺来一剑,原来是邢大发现了云烈的剑招,原本还在跟墨凰对峙的他,几乎立刻扭身替邢六挡下云烈的剑招。 摘星剑招被挡,云烈丝毫没有恋战,当即换了第二个剑招,九幽剑法的第二剑——听雷,他长挑剑身,黑色的灵气在他的剑身凝聚,随即他迎身而上,直接转而朝邢大攻去。 千玉猛挥之下,一指剑气直奔邢大的面门。 “唰”的一声,剑气刺破邢大的脸颊,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若不是邢大闪避得及时,恐怕这一道剑气已经刺中了他的额间灵湖。 眼看着自家大哥受伤,其他几人顿时方寸大乱。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邢大,居然会伤在云烈的手中。 只有邢大自己知道,刚才云烈是占了一个天时地利。若不是他强行抽身为六妹挡下一剑,匆忙之中身上有了破绽,云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伤到自己。 但,他没有想到,云烈居然还会那么高深玄妙的剑法。 这个剑招看似无招,却每一剑皆胜有招。 那第一剑的威力已是极大,否则邢六也不会败在他的手中。而自己虽然勉强挡下了他的第一剑,却挡不住他的第二剑。 最重要的是,这每一剑对灵气的消耗都极大,可他区区一个黄元境,能够储存灵气的灵池就只有那么大,他是怎么做到连续地挥出这两剑的? 照理来说,按黄元境武者拥有的灵气量,应是连一剑都使不出来才对。 邢大收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深深地看了云烈一眼:“你这剑法,东陆上似乎并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