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往下咽了咽,那糕差点噎到,可别刚还魂便被噎死,倒真是奇事一件了。 她猛灌了几口茶水,直着脖子将桂花糕咽了下去,然后道:“本来我的魂呀,飘飘乎乎的,跟着一黑一白两个无常,奔那地府去了……” 冬兰咽了咽口水,支着耳朵继续听。那神情是像极了听恐怖故事的小孩子,越害怕越想听。 楚狸继续道:“只是到了奈何桥,突然遇到了一个老婆婆,她手里拿着碗汤,递给了我。” “那是孟婆汤。”冬兰插嘴道。 “对,就是孟婆汤,就要我要喝的时候,突然一阵乐声响起,那乐曲可是我从未听过的,那个好听呀,听得我恨不得再不醒来,若要我知道那是谁演奏的,我定要跟着他去了,只可惜,很快,那乐声便停了,从薄雾中走出一人,红色的蟒袍,满脸的胡子,看见我突然道,你怎么在这里?你阳寿未尽,更何况,便是尽了,也不属于我们地府,应该回到上面的。他说完,我就突然醒了。” 冬兰粉唇微张,眼睛是了解的神情,她走上前握上了她的手腕,感受着她的脉搏,慢慢地眉眼舒展:“王妃,真的是热的,还跳动呢,王妃,奴婢以为您……阿米陀佛,真真老天开了眼,您这样的好人,到底是有好报的。或者象那地府的官说的,您是个仙子吧。我就觉得王妃不一般,果真是这样。” 冬兰眼里是仰慕,看着楚狸,再无半点惧意。倒好像有些兴奋,嘴里念叨着这几日的见闻,有哪个人表现好的,一直在灵堂守着,有谁没到灵堂,还有一个女人最最可恶,只露了一面,再未去也罢了,竟还缠着王爷,行那可耻的事情。 冬兰说完掩嘴,刚才是太兴奋了,以至于该说不该说的,竟全说了出来。 楚狸当然不会介意,心里好像知道她指的是谁,便试探道:“我今天也见了,他们正乐得很呢,或者我这一没,她是最最称意的。” “是呀,王妃,您要小心那裴侍妾。”冬兰压低声音道。 楚狸听冬兰这么一说,倒没太在意,在她的心里,自己不过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她起身转了一圈,终于看到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 她坐在绣墩上,深吸了口气,搬过铜镜一照,虽有准备,仍是吓了一跳,差点将镜子扔了出去。 她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认为她是诈尸了,便是自己在晚上见到这样的面孔也会吓到的:脸苍白如纸,唇却诡异的红,眉毛又黑又粗,真象恐怖片中的女鬼。 冬兰看着她把镜子扣在桌子上,便嘻地笑了一声:“王妃,奴婢给您打水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