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不夜城深市,入暮便灯火如织,笙歌四起。在市郊西南面海的“滨海上城”内,此时正有一辆黑色轿车通过大门关卡,缓缓泊在一座别墅前停车位上。 车门开处,罗丰弯腰走出来。他游目四顾,这是座上流阶层专属小区,幢幢独立别墅星罗棋布落在繁茂花木之间,辉煌灯光自内透出,散发着逼人的富贵气息。 “你小子真不简单,竟把房子买到这种地方!每平米多少钱?”罗丰羡慕地看着气派的别墅,冲着从座驾出来的张瑞说。张瑞锁了车,笑着说:“这里均价在两万五以上,不过我捡了个便宜货,每平米才买一万来块。”罗丰哦了一声,奇道:“怎么有这么便宜的?” “这幢别墅原来的主人在海外做生意,老婆孩子都丢在家里,不知怎的招贼了,都给害了。听说后来这房子就不干净,经常闹鬼。房主心灰意冷,就贱卖脱手,让我捡了个便宜。” “不干净的房子,你也敢买?”罗丰心头油然发寒。张瑞边开门边哈哈笑起来:“这种毛事,信则有之,不信就没有。我住了也快一个月了,得出的结论是,什么闹鬼都他妈扯淡。” 客厅里黑漆漆的。张瑞娴熟地找到墙上开关,“啪”地一声,吊在厅心的琉璃水晶灯开了,投下一片黄灿灿的光。他示意罗丰先坐,便去角落里的冰箱拿饮料。罗丰刚要入座,忽然打个寒战,一股异常寒意从身后升起,同时又是“啪”地一声,大厅里猛地陷入昏暗。 “怎么回事?”黑暗里传来张瑞讶异的声音,罗丰惶然回头,黑暗中看不见什么,只有那股寒意更浓了,他斯斯艾艾答道:“不知为什么……灯突然自己关了。” “怎么可能?难道是突然短路了?”张瑞摸索着过来。罗丰刚要回答,后脑勺突然受到重重一击,当即天昏地暗起来。意识昏迷之前,他听到张瑞发出惊呼声,凄厉而痛苦。 等罗丰从剧烈的头痛中醒转时,大厅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静悄悄的一片淡黄。发生了什么事?罗丰摸不着头脑,一抬眼便看见张瑞。 张瑞已经死了,尸体跌倒在沙发上,脖子被自己的皮带勒住,紧紧打着个死结。他双眼瞪得圆大,透出nongnong的恐惧。“怎么……怎么会这样?”罗丰腿肚子打起抖来,惊恐地看着四周。 大厅静谧安宁,把一切无声地横在眼前,似乎其中藏着个看不见的恶魔,在恶狠狠窥视着猎物。罗丰神经高度绷紧,几乎濒临崩溃。他不顾一切拉开门飞逃出去。 走在清冷的街头,罗丰纷乱的大脑慢慢安定一些。他绞尽脑汁,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想起好朋友林松,他是个资深律师,碰到这种事该也许他能给他出个主意。 罗丰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给林松电话。但他拨了四五次,林松的手机始终接不通。罗丰懊恼地挂了机,正不知所措时,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笛,一辆警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两个警察跳了,拦住了他。罗丰口干舌燥,心率在那一刻急促起来,几乎便要站不住。 “警察,请拿出身份证来。”一个警察把证件晃了晃,借着淡淡的灯光,罗丰看到上面姓名栏写着:“王森”。他迟疑片刻,还是从钱夹子里拿出身份证来。 近年来,深市经济飞速发展,随之而来的是社会渣滓泛起,各种犯罪案件群出不穷。十天前刚发生了起“龙科电子特大失窃案”,据说涉案金额高达数千万,引起警界高度重视,加强了警力的街头巡逻。 那王森警官看了看罗丰的身份证,问道:“你是做什么的?”罗丰觉得他目光像刀子一般,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是个广告设计师,在美风文化公司里供职。”将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王森认真看了看,这才说声打扰,一路*闪烁而去。 罗丰松了口气,用手抹了抹额头汗水,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里。 像很多工薪阶层一样,收入中等的罗丰在深市同样买不起房,只能租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再过几个月,他便迈入而立之年,依旧没想着找女朋友,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屋里黑漆漆的,电灯按钮“啪”的开启声,让罗丰想起别墅那恐怖的一幕,他忽然觉得平日能将客厅充满的五十瓦的节能灯灰暗不堪,急忙将所有的灯都开了,这才坐在寂静的客厅给林松打电话。电话依旧接不通,毫无声息的状态反让罗丰更加烦躁,他愤愤地将电话按下,起身上卫生间。 狭小的卫生间内只有一盏黄灯泡,自后将罗丰的背影印在墙上。罗丰刚在小便池前站住,忽然脊背寒意莫名升起。他一抬眼,看到自己的背影之后,突然多了只手,正扣向他咽喉。 诡异的情景,让罗丰目瞪口呆,他想动,手脚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手越逼越近。 “叮铃铃”,就在此时,手机急促响起来。罗丰悚然一惊,墙上那黑手影突然间无影无踪,他大汗淋漓,拿起手机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喂,我是林松。”一个沉稳而熟悉的声音。 “林松,你到哪里了,把我找得好苦。”罗丰喜出望外。 “我要的呢?”林松不答,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罗丰啊了一声:“你要的我会给你的。但现在我遇到麻烦了,你必须先帮我,否则我完了,你想要的也得不到的。”电话那头默然片刻,林松说:“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罗丰松了口气:“你听我说,出了个怪事,张瑞死了……” 他刚要再说下去,林松却打断他:“什么?你先带着东西到迎祥苑来找我再说。”说完便挂了。罗丰无奈,穿好衣服匆匆赶向迎祥苑。 迎祥苑是深市最早的社区之一,已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败。这些年来日渐成为低收入者聚集区,罗丰没想到松林会住到这里来。他穿过压抑阴仄的楼梯,敲开C栋302的门。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窗户用落地窗帘盖得严密无缝。桔黄色的灯下,林松脸上布满阴翳,他四十上下年纪,长得脑满肠肥,一双眼里透着精明。 “发生了什么事?”林松让罗丰在沙发坐下,便迫不及待问道。罗丰心有余悸将事情说了,林松呆了呆,搓着手道:“这可麻烦了,估计小区里的监控系统会对你产生不利的证据。”他拍了拍罗丰的肩头:“不过你先别紧张,先喝杯茶,我们再分析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去拿茶具。 罗丰点点头,不安地坐在那里,听着他的声音去而复返。却在此时,那股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罗丰本能地往旁一闪。“砰”地一声巨响,一根铁棍自后狠狠砸下,正中他所坐的地方,连同半边石板茶几一起粉碎。罗丰惊出一身冷汗,怒瞪着面目狰狞的林松:“你,你干什么?” 林松咬牙切齿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二百五?今晚我不先下手,必定遭你的毒手!” “怎……怎么会呢?”罗丰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还用说?你有杀张瑞的理由,自然也有不容我活着的动机。凭你编个鬼故事,就想骗得了我?”林松紧握铁棍步步紧逼。罗丰冷汗直冒,分辨道:“你……我们三个肝胆相照,你怎么认为我是那种人?” “事实就是张瑞被你害死了,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林松铁棍再次砸来。室内狭窄,性命攸关,罗丰狼狈地蹿高蹿低,急吼起来:“你疯了,你杀了我,警方会查到你头上的!” “老子早就买好了晚上的机票,等他们发现你的尸体,老子早就远走高飞。”林松一棍砸来,罗丰慌不择路闪避,却被被椅脚绊倒,滚倒在地上。林松狞笑着持棒逼近:“你逃不掉的,其实就算张瑞不死,老子也会想办法干掉你们两个的。”他高举棒子,当头砸落下来。罗丰大惊失色,慌忙就地一滚。林松这一棍失去目标,反而打破旁边的照明开关,一串火花闪动,灯应棒熄灭。外面的光亮被窗帘遮住,客厅顿时陷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罗丰就地不敢动弹,听着林松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铁棍虎虎生风,思虑着如何逃出去。却在此时,那股熟悉的寒气再次凝聚起来,罗丰知道那个看不见的魔鬼又出现了,刚要大声叫出来,头又被什么重重砸到,当即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丰从昏迷中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四周黑乎乎、静悄悄的,他生怕被林松发现,一动不动地卧在那里,但许久过后,四周依旧是死一般宁静。 难道……我已经死了?罗丰侧耳倾听,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手突然摸到一股粘乎乎的东西。他一怔,伸手四下摸索着,那种黏糊糊尽头,是团软绵绵的东西,又冷又僵,竟是个人!罗丰惊得跳起来,他摸索着去开灯,电灯开关已坏,好久他才找到台灯开关。 “啪”,暗淡的灯光照出大厅一角。林松静静地躺在光影边际,脑袋被砸得稀烂,白色的脑浆紫色的血流满地,沾满暗紫色血迹的铁棒滚在他脚旁。罗丰只看一眼,肚中便翻江倒海起来。他忍住恶心,带上门逃离那可怕的房间。 夜已深深,即便是繁华的深市,也开始露倦怠来。惊弓之鸟的罗丰不敢再回到自己阴气深深的房间里,他左思右想,便让的士开到闹市中的三星级酒店“鸿宾酒店”,或许只有灯火通明的酒店,才能让他摆脱那个窥视在侧的魔鬼的纠缠。 酒店房间里安静、舒适,罗丰眼皮虽然在大战,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不知道明早警方若发现张瑞与林松之死,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他和衣躺下,一样东西突然从裤袋里飘落。罗丰好奇地捡起来,原来是张晚上十二点的机票,目的地是美国洛杉矶。他对着这机票,心头一阵迷茫,他没订过机票,身上怎么多出这种东西来?他猛地想起来,林松有说过订机票要出国,难道机票是他的。林松的机票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怀揣着这个疑问,罗丰坐立不安到天亮。他忐忑不安地打开地方台早新闻。如他所担忧的那样,不多久滨海上城命案的消息赫然在列。让他心惊rou跳的是,新闻里附了幅小区影像资料,上面模糊地出现了他的身影,底下文字注解说:“小区的监控图像显示,嫌犯与死者同坐一辆车,两人共同进入案发房间,其后嫌犯独自离开房屋。目前警方正对影像进行深度分析,有望迅速侦破此案……” 罗丰触电般从床上弹起,手脚微微发抖起来。他知道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从现场证据来看,自己再怎么解释,谁也不会相信他与张瑞的死脱得了关系,林松的命案很快也会查到他头上。他看着那机票来,心一横,匆匆结了帐,打车飞赶往机场。 机场里一片忙碌,罗丰用张*买了机票,一个人坐在候机大厅角落里,心中敲锣打鼓,只希望警方能晚点分析出自己的影像来。偏偏这时候,大厅里一阵混乱,五六名警察出现在门口来。罗丰口舌发干,忙低头假装整理行李。那五六名警察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便又走了。罗丰悬起的心慢慢地也落了下来。 不多久,上机时间到了。他快步向入口走去,不防肩头一紧,一人冷笑道:“罗丰,昨晚让你溜走,今天可没那么好运气。”罗丰惊慌地回头,身后站着个穿黑色披风的汉子,竟是昨晚那个查他身份证的警官王森。不等他反应过来,王森脚下一绊,罗丰噗通一声摔了下来,数名便衣警察自人群中拥出,迅速给他扣上手铐。罗丰一阵绝望,失声叫起来:“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 王森冷笑说:“有没有杀人,到警局慢慢解释吧。” 在警局审讯室白亮的灯光下,王森冷冷盯着罗丰,缓缓摊开笔录本:“说,你为什么要杀死张瑞?”罗丰苦瓜着脸,叫道:“警官,我真的没杀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晚张瑞请我吃饭,然后去看他新买的别墅,没想到……”事已至此,罗丰再也顾不得了,竹筒倒豆,把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王森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罗丰死于厉鬼之下?”罗丰沮丧地点点头,“他买的那个房间本来就不干净,算我倒霉碰上了。” 王森冷笑起来,不屑地说:“那么,林松住的房间也不干净?”罗丰啊了一声,知道林松的死也被发现了,只得哭丧着脸:“我真的没杀他。当时我太害怕了,刚好林松是律师,我就想找他想个办法,以免背上这黑锅,哪里知道,林松突然要杀我……” 王森打断他的话:“慢!你和张瑞、林松三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朋友,经常往来喝酒……”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王森追问道。罗丰一愣,茫然摇摇头。王森冷冷看着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是吧?”罗丰迟疑着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哪里得罪他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不过我总有办法查个清楚的!”王森见他支吾不答,便停止了笔录,让人将罗丰关进看守所。因为是两起命案的疑犯,罗丰得到特别照顾,被投入一间狭小的铁屋里。他紧握着窗户铁条,两腿发软,知道自己被世界抛弃,这一生算是毁了。 看守所里昏暗静谧,不觉已到晚上。罗丰在惴惴不安中,终是困倦了,躺在床上沉沉入睡。迷糊间,忽然有什么紧扼住他的喉咙。罗丰惊醒过来,只觉胸口发闷,喘不过起来。他拼命扭动身子,手脚却不听使唤,喉头更加发紧。黑漆漆里他似乎看到一个怪物狞笑着骑在自己身上,眼中放着骇人的光芒。 “啊!”、“砰”,声音迭起,罗丰终于叫出来,用力向前击出一拳。那个怪物突然不见了,罗丰却也用力过猛,从床上翻落,摔得七荤八素。他惊慌失措叫起来:“快来人,快来人,有人要杀我……” “鬼叫什么?你有受迫害臆想症?”看守警察不耐烦地进来,眼睛忽然直了,只见罗丰鼻青脸肿,脖子上多了道刺眼的淤青,指纹痕迹宛然,像项圈一般套在那里。 很快医生便赶来,为罗丰做了检查,又给他开了药,这才散去。罗丰惊魂难安,坐在床上不敢入睡。熬了许久,长夜终于过去,他眼中也熬出nongnong的血丝来。 这时门开了,两名警察进来,带着他到审讯室。王森坐在里面,正拿着份报告凝眉思考,看到他饶有兴致地放下报告,盯着他脖子间的伤口。 罗丰如遇救星,声泪俱下扑上去:“王警官,那个厉鬼又来了,他差点杀了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王森示意他坐下,将报告冷冷推到他面前:“罗丰,你也不必喊冤,你看看这个报告,上面鉴定写得明白,勒死张瑞的皮带、砸死林松的铁棍,上面的指纹都系同一人,而这个指纹与你的一模一样。” “啊!”罗丰吃吃看着那份报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医生搞错了,或那个怪物栽赃给我,我明明是受害者……”王森看着他,忽然问道:“我查过了,一年前你曾经发过一次高烧,险险丢了性命是吧?” 罗丰点点头,那是他不能忘记的经历,他在重症监护室足足呆了三天,才从死亡线上被抢救回来。后来医生的说法是他脑部被病毒感染了,几乎是九死一生。那场大病之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不够用了。 “你看过《制造偶像的手》这个影片吗?”王森突然又问,见罗丰摇摇头,便又继续说下去:“这部影片主人公的一只手被魔化了,不受大脑控制,最终变成恐怖的杀人工具。其实现实中有发现过这种罕见的病症,叫“异己手综合症”,主要是因为大脑受伤或脑感染引起的神经错乱。患此症者,主要表现在手不受大脑控制,甚至大脑对手的动向都一无所知。我们都知道,手上本身就充满了神经系统,这样的手其实是另一个大脑了。要克制它的躁动,最好办法就是经常拿东西,以分散这拥有近乎独立思维手的注意力。” 罗丰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命案发生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寒气自后升起,原来关灯、打昏自己、杀死张瑞等人的,都是自己那当家作主的手在搞鬼。他一阵轻松:“原来如此,那么这就像精神病一样,我可以对自己的事负不完全责任……” “你到底要不要承担责任,这个应该由医生的报告和法官的判断来决定,现在重点不在于此。我感兴趣的是,你的手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两个——甚至是你?” “这,我也不知道。”罗丰目中闪过一丝惊恐。王森敏锐地捕捉到:“那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昨晚林松之所以会躲到迎祥苑去,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事即将败露,急着要逃去国外。在这之前,他要见你,是有东西在你手上。”罗丰脸色刷地白了,呆若木鸡。 “至于什么东西在你手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王森目光凌厉起来,罗丰急忙避开眼光,断然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月前,龙科电子发生了失窃案,外界都以为被盗的是现金,有几千万。其实被盗的是龙科电子刚研发出来的机密产品电子图样,该产品预计市场推广价值达数千万。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商业谍案。目前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林松是连通境外的接头人,而部分证据指明张瑞是实施盗窃的案犯之一,而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说的对不对?” 罗丰嘴角抽搐起来,忽然冷笑起来:“王警官,没证没据的,你这都是主观臆测。” 王森紧紧盯着他:“我劝你还是赶快把电子图样交出来,这样或许还可以换得宽大。我知道它还没被转移出去,最大的可能就在你身上。” 罗丰紧抿嘴唇。王森的判断没错,他确实与张瑞、林松等人一道制造了那桩大案。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手却会横插一杠,破坏了三人最后交接那电子图样一事。不过没关系,张瑞二人已死,图样已被他藏在极为隐秘之处,只要他不透露出丝口风来,他们一切都是猜测。毕竟法律是讲证据的。 双方面对面,冷冷对峙着,空气似乎要凝固起来。巨大的压力弥漫开来,罗丰只觉神经在一分一分绷紧,但他还是咬牙,一声不吭。却在这时候,他感到寒气又起,同时王森眼中闪过讶异。顺着他的目光,罗丰不由一呆,只见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紧紧捂住腿肚。 罗丰眼前阵阵发黑,想把手挪开,那手丝毫不听使唤,捂得更紧。王森醒悟过来,用力掰开那手,撩开他的裤管,只见大腿肚上有个小rou瘤。他摸了摸rou瘤,冷笑道:“体内藏东西,罗丰,你这招倒真让人意想不到。” “他妈的,这贼手坏了老子的事!”罗丰气急败坏大骂,瘫倒在椅子上。 王森冷笑道:“人贪婪,连手也不例外。看它这样护着这东西,它杀张瑞、林松,还有你,敢情就是要黑吃黑这个宝贝。原来,最终的幕后黑手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