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安是个枪手,为了复仇他来到一个叫做“邪恶镇”的小镇。这是一个充满了贪婪和罪恶的小镇,距离这个小镇不远处有一个山谷,那个山谷间有一条混浊的小溪,翻动溪流下的泥沙就可以淘出金沙。 邪恶镇的镇长是个外号叫一只耳的老头。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知道一只耳的真实姓名,人们只是在私下里传说,这个一只耳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和大盗。十年前,一只耳来到这里,通过由军队统治的政府买下了这一片土地和山谷,并且给这里起名为“邪恶镇”。 吉利安来到这里的时候,小镇上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枪手决赛”,最终胜出者可以获得二十万克的黄金,一举成为千万富翁,而失败者只能是死亡。因为公平的生死决赛在这个由军队统治的小国家里是合法的,所以每年的枪手决赛中,都会有几十个人在这个小镇上死去。 吉利安刚一走进小镇,就被几个持枪的保镖给拦住。保镖问:“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吉利安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杀的人太多,我已经无路可走。我来这里,是为了赢那二十万克的金子。”保镖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说:“你真是来对了地方,这里经常都会上演死亡的游戏,这里是亡命之徒的天堂。”一个像是头目的大胡子男人在吉利安的胸前别上一个红色的小牌子,说是只有佩戴了这个牌子的人才可以在邪恶镇的街头随意走动。 离开那几个保镖后,吉利安来到这个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住下。因为一路的劳累,吉利安在旅馆里面吃了几块牛排、喝了几杯啤酒,就到房间休息去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吉利安感觉到房间里面有声音,他想去掏手枪。可是已经晚了,有一个枪口对准了吉利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把夺过吉利安腰间的枪,随后他搜去吉利安身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物品。男人说:“既然到了这个小镇,你就必须学会小镇的生活方式。在这里你不需要钱,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只有两条路。一是,像个奴隶一样的到溪水里面挖金子。二就是,和我一样的去抢劫、犯罪。”男人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去。 当天晚上,旅馆的老板听说吉利安被打劫,已经身无分文,连保命用的枪都被人抢走了的时候。老板让人扒下吉利安的外罩和皮鞋,说是要顶房钱和饭钱,然后把吉利安像狗一样地扔出旅馆。 狼狈不堪的吉利安在大街上走了没有多远,就被夜里巡逻的保镖给抓住。保镖里面恰好就有白天给吉利安戴红牌子的那个大胡子,大胡子看着吉利安怪笑了两声说:“一个连自己的枪都看不住的人,还妄想去赢金子。”大胡子挥了一下手,两个保镖走过来给吉利安戴上了手铐和脚镣。大胡子说:“白天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没有红色通行证在这个小镇上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年轻人你被逮捕了,你将被送到溪水里去义务淘金子,来作为对你的惩罚。” 吉利安在一个漆黑的小铁皮屋子里面被关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吉利安被两个保镖押着,来到山谷间的小溪。小溪里面已经有不少戴着脚镣的人在那里干活,他们对于吉利安的到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保镖打开吉利安的手铐,又扔给他一把铁锹,冷冰冰地说:“干活吧,你的任务就是不停地挖泥。” 这挖泥的工作可是一个体力活,吉利安干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累得大汗淋淋。吉利安凑到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旁边,小声问:“老兄,你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么?”那个男人没好气地骂道:“你是头猪,我如果知道早他妈离开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想死,就他妈快点干活。”男人说完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用木头桩子搭建起来的瞭望塔,在塔上面一个拿着阻击步枪的人正向吉利安这边看。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吉利安领完饭盒后,走到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面前。吉利安说:“我叫吉利安,谢谢你上午的提醒,交个朋友吧!”疤瘌脸咧了一下嘴说:“大伙都叫我色魔克利,因为我在来这里之前强jian和杀死过二十多个女人。”克利说完一把夺过吉利安的饭盒,把吉利安的饭倒给自己一大半。克利说:“这就算是我上午救你小命的报酬。”饥肠辘辘的吉利安只好赶紧把自己所剩不多的饭,吞咽进肚子里。 转眼间,吉利安在这个小溪里面已经工作了三天。这天上午,吉利安突然听到小镇里面传出来礼炮和音乐声。克利告诉吉利安,一年一度的枪手决赛开始了。比赛将举行三天,到了最后一天,镇长一只耳会亲自来给获胜者颁发金子。吉利安听到一只耳的名字后浑身一颤,他开始向旁边不远处看押他们干活的保镖打招呼。周围的人都以为吉利安是疯了,因为按照这里的规定,干活的时候是不能够说话的。 果然,那个保镖没有过来,站在瞭望塔上的狙击手已经把枪口对准了吉利安。 枪声响起时,吉利安应声倒在地上。一个保镖笑着走过来拖吉利安的身体,吉利安一跃而起,抓住那个保镖的领口,把他摔倒在水里,并顺手掏出保镖腰带上的手枪。 狙击手没有想到自己会打不准,他慌忙开了第二枪。吉利安也在同时,向瞭望塔上的狙击手开枪射击。子弹从狙击手的左臂穿过,狙击手惨叫一声,蹲下身子。 吉利安肩部中弹,鲜血直流。他顾不上捂伤口,一把撕下保镖胸前的红色牌子,戴在自己的胸前。吉利安说:“现在,我自由了。”被吉利安用枪口对着脑袋的那个保镖,给吉利安打开了脚镣。 一个小时过后,浑身是血的吉利安已经站在邪恶镇的街道里。 大胡子保镖领着几个人走过来,他们用枪口对着吉利安。吉利安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红牌子,问:“我现在可以参加枪手决赛么?”大胡子命令他的手下收起枪,然后狞笑着说:“祝贺你,你他妈可真是个亡命之徒。”大胡子几个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吉利安没有直接去参加枪手决赛,他来到镇上的那家旅店。吉利安用手枪指着老板说:“快去给我拿来止血药和绷带,另外再要两份三分熟的牛排。”老板面无表情地点头答应。 吃饱喝足,并且让人包扎好伤口的吉利安,顺利地报上名。吉利安数了一下,参加这次枪手决赛的选手大概有二十几个,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枪手决赛的规则很简单,两人一组,每个选手的手枪里面有三发子弹,当裁判喊到开始的时候,两个选手就可以向对方射击。活下来的为胜者,可以参加下一轮的比赛。违反规则的选手,将被一旁负责监督的保镖乱枪打死。 一天的比赛结束后,原有的二十几个选手就剩下十几个,吉利安侥幸活了下来。当天夜里,十几个剩存下的选手中,有三个因为伤势太重死在旅店的房间里。 到了第二天,枪手决赛继续进行。和吉利安进行决赛的是一个浑身纹满图案的光头。吉利安和光头距离五十米做好准备的时候,光头突然狂叫道:“你小子真是走运,你将是老子杀死的第八十八个人,这真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吉利安平静地说:“学习打枪之前先要学会躲子弹,看你的大块头躲起子弹来一定很吃力。” 几声枪响后,胸部和头部连中两枪的光头倒在血泊之中。吉利安吹了一下枪口说:“我告诉过你的,大块头不太容易躲子弹。” 到了第三天,吉利安轻松地杀死了第三个对手,和一个蓝眼睛的日耳曼人一起进入最后的决赛。 最后的决赛开始前,大胡子保镖站在裁判台上讲话。大胡子让吉利安和日耳曼人相互介绍一下,说“枪手之王”马*从他们两个人中间产生。吉利安说:“我是枪手吉利安,靠杀人为生。”日耳曼人淡淡一笑说:“我就是让国际刑警们闻声色变的‘蓝色眼睛蛇”,我制造过无数次恐怖活动,我杀人从来不是以个人为单位计算,而是以群体为单位。” 吉利安听完日耳曼人的话心里暗暗吃惊,他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被很多国家通缉的恐怖组织头子“蓝色眼镜蛇”。和这样凶残、狡诈、经验丰富的对手进行决赛,吉利安知道自己获胜的希望很渺茫。 就在大胡子正要宣布决赛开始的时候,吉利安已经快速地掏出枪来,提前向“蓝色眼镜蛇”开了枪。吉利安知道,对付这样的对手,违反规则是唯一取胜的方法。就在“蓝色眼镜蛇”倒地的一瞬间,吉利安掉转枪口,对准了大胡子。 吉利安说:“我胜利了,我要求去见一只耳镇长,我要那二十万克的黄金。”大胡子说:“年轻人,你违反了我们的游戏规则。”吉利安嘴角带着冷笑说:“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唯一的规则就是杀死对方,让自己活下来。” 这时,吉利安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两声鼓掌声。吉利安转过头来,他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满脸老人斑,手脚都在不停地颤抖的老人,被一个保镖从房间里面推出来。吉利安仔细一看,果然这个老人只有一只耳朵。吉利安显得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一只耳竟然是一个如此弱不禁风的残废老头。 一只耳让随身的保镖搜去吉利安身上的武器后,让吉利安跟随自己来到房间里面。吉利安在房间的桌子上面,看到了满满一桌子的金条。一只耳让人端来两只盛着白兰地的酒杯,他把其中的一只酒杯递给吉利安,举杯祝贺吉利安的胜利。 吉利安接过来酒杯却并没有喝下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面那些足以让人晕倒的巨额财富发呆。一只耳似乎是看透了吉利安的心思,他微笑着说:“放心吧年轻人,我会派人把这些金条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去。来,让我们干杯!” 吉利安慢慢地转过头来,他突然把手中的酒杯在盘子上面用力一磕,飘逸着香气的白兰地洒在地毯上。吉利安向前一步,一只手抱住一只耳的头,另一只握着锋利的玻璃杯碎片的手顶住一只耳脖子上的大动脉。 房间里的保镖一看情况不妙,很快地掏出枪对准吉利安。 一只耳并不害怕,他平静地问:“你是谁?”吉利安冷冷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亲手杀死你这个作恶多端的老魔头。”一只耳示意保镖放下枪,然后让保镖退出房间。一只耳笑着说:“年轻人,那你可是杀错了人,我是天底下最伸张正义的人。几十年前我杀死的全部都是腐败的贪官,还有那些为富不仁的jian商、恶霸。即便是现在,为了惩罚和杀死罪恶之徒,我每年都要耗资上千万。” 一只耳开始慢慢告诉吉利安有关这个小镇上的秘密。原来,一只耳修建这个小镇的目的,就是为了用黄金吸引在世界各地流窜作案的各种凶残、狡诈、贪婪之徒,然后用他制定下来的制度和枪手游戏惩罚和杀死这些歹徒。一只耳称,这就叫做以毒攻毒。 吉利安说:“我相信,那个‘蓝色眼镜蛇’如果拥有了这笔资金,他会去购买坦克,然后用坦克去攻打一座城市。这就是你的伸张正义么?”一只耳又笑了,他说:“你很聪明,刚才没有喝下酒杯里面的白兰地。实话告诉你,那酒杯里面放着一种神奇的毒药。服下这种毒药的人,会在三天之内变成痴呆的傻子。再多的黄金,在一个傻子的手里也没有任何用处。”吉利安被一只耳的话惊呆了,他问一只耳为什么不干脆杀死那个最后的胜利者。一只耳回答,如果杀死最后的“枪手之王”,第二年就不会再有贪婪之徒到这里上当,“邪恶镇”也就不再存在。 吉利安慢慢地松开一只耳,准备离开房间。一只耳突然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我二十多年前送进孤儿院的那个孩子。在你的眼角处有一颗红痣。”吉利安已经平息下的愤怒再一次被燃起,他愤怒地责问:“直到现在,你仍旧不肯承认你的罪恶么?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了孤儿院。而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一天,一只耳从外面回来,意外撞到妻子正与一个男人偷情。一只耳就是在与那个男人的打斗中,失去了自己的左耳,那个男人也最终被一只耳给杀死。随后,愤怒的一只耳开枪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并把不满三个月的儿子送进了孤儿院。 一只耳叹了一口气说:“二十多年前,我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你的母亲才不满三十岁。更为主要的是,我三十岁的时候在一次枪战中负伤,从此失去了生育功能。我和你母亲分别一年之后,他竟然和别人偷情并为那个人生了儿子……”吉利安打断一只耳的话,他说:“这是警方当年根据你滴在我身上的血迹和采集我的血样做出来的鉴定,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随后,吉利安把一张“DNA亲子鉴定书”放在一只耳的面前。 一生杀过无数人,也从来不害怕死亡的一只耳,看着那张“DNA亲子鉴定书”却呆住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六十岁的时候,恢复了生育功能。十几分钟过后,一只耳按下暗铃,埋伏在外面的保镖们一拥冲进房间。 一只耳对身边的保镖们和大胡子头目说:“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们这么多年来除暴安良,杀富济贫,做的都是响当当的事业……今天我宣布,站在我旁边的这个年轻人,将是这里的新任镇长。”一只耳随后骄傲地说:“他是我的儿子,一个和我一样正直、勇敢的人……”一只耳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就面带微笑地死去。随后赶到的医生说,一只耳本来心脏就不好,他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 邪恶镇,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那里现在的镇长就是我。朋友,你想到我的镇子里来赢金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