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我们翻越了十几个小山丘,志斌已经感到疲惫了,搓了搓满是肥rou的大脸盘子问碧瑶:我说这还有多远啊?碧瑶告诉我们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天色已经黑下来,四下里静悄悄的,透过树缝向上看,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道路两旁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声。 碧瑶走在前头打着手电,我们又翻过了一个山丘,志斌这个吃货已经累的起不了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叫道:我说碧瑶meimei,你们这里的路太难走了。我扶着志斌的肩膀挨坐到了他的身旁,招呼碧瑶也坐下歇一会。碧瑶没有吭声的蹲在了我们对面,略带歉意的说道: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让你们劳累了。说话时碧瑶直直的望着我,尽管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我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下午见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被这个乡村姑娘深深的吸引住了:她长得体态轻盈柔美象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丰满苗条恰到好处,高矮胖瘦符合美感;肩部美丽象是削成一样,腰部苗条如一束纤细的白绢;情态柔顺宽和妩媚,用语言真是难以形容。忽然林中传来两声怪叫,如同指甲刮擦玻璃一般刺耳,我和志斌都吓了一跳同时抓住了对方的胳膊,看着镇定的碧瑶,我们俩赶紧松开了。碧瑶说这是夜魈,一种类似猫头鹰的怪鸟,只在傍晚后出来活动,叫声有些吓人,让我俩不要害怕。我和志斌相互取笑了两句缓和了下气氛。 志斌欠了欠屁股,向碧瑶挪了挪,问碧瑶:“这里没有大路吗?走在这林中小道上怪渗的慌!而且连个住家都没有。“ 碧瑶的声音很小,好像有些害怕似地回道:通往村里的路只有这么一条,由于战争年间这里死了很多人,因此没人住。碧瑶的话刚落音,忽然听到一声类似于女人的叹息声,那声音幽远而又哀怨! 大家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碧瑶的手电在不停的向周围晃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我赶紧拉了一下志斌站起来。问道:“碧瑶同志,什么声音?“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碧瑶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没什么。“ 尽管她说没什么,但我和志斌都已心照不宣。志斌问道:碧瑶meimei,这里不会有鬼吧? 碧瑶忽然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你们大学生还信鬼啊? 在这乌起码黑的地方本身就够吓人的了,又说鬼,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看着碧瑶显得非常害怕。我接过碧瑶的手电,让她和志斌拉着我的胳膊,我们并排向前走,这样会使大家感到有种安全感。但是碧瑶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为了让大家显得不那么害怕,我建议一起唱歌,因为唱歌可以壮胆。我和胖子带头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并同时加快了脚步,碧瑶虽然不会唱,但也跟着哼着。就这样,我们唱完了又唱,这首歌足足被我们唱了十几遍。唱着唱着,就不感到害怕了。 就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大家一下子变得安静,连呼吸都有节奏的控制着,那声音是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的,像是往这边来的。 碧瑶低声的说,像是牛车的声音,她们这里牛车夜行都会挂上铃铛,是为了驱邪。但是我们来时的路根本行不了车,谁又会在这个时候赶着牛车夜行呢?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那西……天的下玄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挂在天空,犹如女人眼角的怨泪,使原本黑魆魆的树林变的更加诡异。 我们停下了脚步,仔细听那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什么人在摇铃一样。我和胖子都感到不对,那绝不是牛车,胖子低声说:要不关掉手电,我们在路旁听听动静? 要说这种事,胖子可比我要有鲜见之明。虽然我和志斌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我俩却还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那是高中时,有一次,像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我俩骑着凤凰牌自行车,路过酸腿胡同,四下里静悄悄的,巷子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忽然天空打起了雷,并下起了小雨,我和胖子紧蹬了几下,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前面出现一个人,头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校服,脚上一双红色的女鞋特别惊心动魄。那红鞋非常旧,暗沉的红色上面有着斑驳的纹路和一块一块磨得赤露的皮色。又一道闪电亮起,女孩的影子被瞬间映在地面上。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地面上还同时出现了四个人影。不,不能说是人影,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凛冽的风夹带着雨点呼啸。那是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又或者,是影子从地里向上仰望。它们围绕着女孩,好像在迎接伙伴,当闪电平息后一同隐没在夜色中。 又一道闪电划过,本已吓得不知所措的我忽然看到在闪电光里,胖子骂骂咧咧的抡起自行车就砸向那女孩及周围的影子,瞬间雨停了雷停了闪电也消失了。我摸了摸衣服,发现原本已经淋湿的衣服竟然是干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撞鬼了。 回到四合院以后,我问胖子当时怎么那么英勇?胖子说,一看那你还不明白,是咱哥俩遇鬼了,我爸和我说过,这鬼怕恶人,你越凶它就越怕你,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就是这个道理。你够凶,连牛头马面都不敢来收你。 从此,我便开始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那铃声越来越近,碧瑶抓着我的手,也越来来越越用力。我们三人,没一个大声出气的,死死的盯着前面,从前头走来一队人,约摸有七个人,微弱的月光下看不清他们的面目,等他们走近时,我看到他们都面无表情,最前头的那个人手拿着一根小木棒,上面粘着许多小碎纸(哭丧棒)最后那人向天空抛洒着钱纸,中间一人摇着招魂铃,我还以为是谁家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