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往回赶的时候,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我硬着头皮把手放在了不知道何时又关上了的小庙门上,感受着庙门上的质感,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庙门。 说实话当时我已经想到了无数鬼魂扑面而来,或者邓富海倒在地上,挂在房梁上,等等各种各样的糟糕情况,可是当我看到庙里安安静静,只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在扫地时,还是愣了愣。 如果不是老头子的影子在烛火之下摇曳,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去用法术收了他,不过即便他是活人我也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四下张望走到了他身边:“说吧,你把邓富海怎么样了?” 老人看着我愣了片刻:“你昨晚是住在小庙你的客人?” 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张皱纹密布,老人斑满脸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轻微变化:“那是当然!你可别说你不认得我!昨晚就是你提着灯笼打开庙门让我们进来的!” 老人叹了口气:“你看到的是夜里的我,可那不是我!” “开玩笑,你和夜里的你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晚上提着灯笼,现在手里拿着扫把。” “提着灯笼的不是我,是我的孪生兄弟,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你跟我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来吧。”老人拿着扫帚,颤颤巍巍的走进他的房间。 我全神戒备的走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很简陋,一张木质的雕花老床,一张古朴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蒲扇和一座茶壶。 墙上贴着一张十大元帅的画,还挂着有一张二十寸的黑白照片,那照片的模样分明就和眼前的老人一模一样。 “你这是什么把戏?”我还是不肯相信墙上挂的不是他,而且是他所谓的孪生兄弟,虽然说没有人会喜欢在生前供奉自己的灵位或者遗像,但是这种怪人不可以常理论之。 老人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在整头旁边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小箱子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人一模一样的老年人在一起微笑。 但是因为微笑我发现了他们的不同,那就是其中有一个缺了一颗门牙,老人接着用手搬开萎缩的上唇,露出一口老黄牙,我发现他的门牙确实缺了一颗。 我勉强相信了他的话问道:“你兄弟看来是死了,可是昨晚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看着我沉默了一阵,我本能的感觉到他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我什么都不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可以自己求证。” 说完他就拿着扫帚颤颤巍巍的出去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张黑白照,只能摇摇头离开了。 突然,我敏锐的感觉到一双眼睛在偷窥我,我四下一看什么都没有,又疑惑的看了看墙上那张黑白照,最后还是离开了。 如果当时meimei在我身边,或许她就能看到墙上的那张黑白照突然诡异的笑了,并且露出了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 可是我背后又没长眼睛自然是看不到。 我不依不饶,一直跟在老人身后问东问西,然而他始终一言不发,我只能悻悻然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仔细打量小庙,无意间发现在正前方的烛台上方立着两座雕像,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古代男女,我之所以刚开始没发现就是因为他们出现在烛台中心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一时间没有留意。 就像在厨房里看到碗筷,街上看到行人一样,我们都不会留意行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为那太常见了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一间小庙,既然是庙,那么哪怕再小也会供奉神佛,昨天晚上我就觉得烛台中心按理来说应该供奉了什么,可是当时想着一早要去封门村那个邪门的地方也就没往心里去,这今天早上一进小庙其实我就看到了雕像,但是却忘记了昨晚这里其实没雕像的。 我看了看那些烧尽了的蜡烛,烛泪滴满了木板,分明是燃烧了一夜!上面也没有脚印。 既然燃烧了一夜,那么这两座和正常人一样高大的雕像是怎么来的? 总不至于自己飞过来的吧? 小庙里只有那个扫地老人一个人,他那么瘦弱走路都困难,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抱得动这两个供奉雕像,而且雕像下面的烛台也没用拆卸过的痕迹,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是今天搬过来的,我和meimei才跑路时也不见有人抬着什么东西上山,种种迹象说明他们一直都在那个位置! 可是昨夜我又清清楚楚,烛台中心明明是空无一物。 我拍了拍雕像,那质感分明就是陶瓷制品,一个少说几百上千斤。 想不通我也不再想,这间小庙处处透着古怪,昨夜的种种经历无不证明这一点,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邓富海并且带他离开。 我去了昨天我们休息的房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活动迹象还是有的,说明昨晚我们的确在这里过夜了。 小庙里的三间房子,每一个箱子坛子,我都来来回回找遍了,都没发现邓富海的踪迹。 我只能继续纠缠那个老人,希望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或者是不堪其扰,老人看着我说道:“白天的事我都知道晚上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要问夜游神。” 我拍了拍额头,夜游神那好歹也是个神,我跟他非亲非故就这点道行请得动他老人家?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夜游神我或许请不到,这小庙里不是还有供奉的神吗?虽然我压根就不认得他们。 我像老人讨了三炷香,在那对夫妻雕像前面拜了几拜:“昨夜赶路急,误入小庙里,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请两位神灵指条明路,我那朋友在何方!” 我拿出一副挂往地上一摔,卦象一正一反是神卦,这说明他们认可我的话。 我立刻掐了一个诀,掏出一张符纸烧掉,看着符纸燃烧殆尽,我从老人那借来杯子喷了一口水喷在符纸燃烧的灰烬上:“请两位神灵显灵,写出我该如何作才能救他!” 随着我一口水喷出,符纸燃烧的灰烬有些飘起来,有些粘在地上,粘在地上的灰烬刚好行成一个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