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江淮生地几名保镖就站在酒店正前方的车子旁,因见江老在与那女孩说话,便没有上前。
而苏绫与江淮生此刻却是站在酒店刚出大门的台阶上。
江淮生眯起眼眸。
苏绫转头仰望天空,继续道,“依着老爷子的身份,求教帮忙者大有人在,想来也都是位高权重者。而老爷子如此身份地位,难道就打算靠骗术欺世?就不怕哪日砸了招牌?清誉尽损?”
江淮生面色冰冷地盯着苏绫,一手背在身后,老眼眯成一道缝隙。
且先不论苏绫的话对他是不是不敬,也不论他是不是全靠骗术,但是显然,她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经历辉煌,也经历过动荡时期,不但被当成牛鬼蛇神‘教育’严打,更因此背井离乡下过大狱。
当年他在上海滩拜师学艺加入了江相派,那时候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拜入江相派门下学习骗人伎俩,游走在市井民间,渐渐地技艺成熟,因师父一次露局被军阀枪杀所以接下了堂口。
在那以后他才倍感压力,江南风道子以‘月家奇门’预人吉凶,淮北玄元子用‘六壬神课’算人命数,吴继东用八卦与梅花易数推人生死,到这时江淮生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在风起云涌能人遍地中脱颖而出必须学习真本事。
只是出入深山拜访名师均是无果,最终不得不自行研究推演,时至今日不说其他,就这风水命学,江淮生也能凭着自己地理解与经验说出个门门道道,更是理论依据头头是道令人信服。
这份资历,苏绫这种小姑娘是绝对没有资格对他口出狂言的。
“信口胡言!”江淮生怒声斥责。这丫头小小年纪不知深浅,他今日卖她面子也算卖夏卫东地面子,虽然也为试探,但再如何说自己也身为长者。
没想到她倒是得寸进尺起来,言语犀利针锋相对,损他颜面不知所谓!
“五行术数,神秘莫测变化万千,轻可断人生死,重则逆天改命,上可通天晓地,下可衍生避死。我先前曾言,江老窥其不足皮毛万分之一,若有机会可窥得真理,江老愿意如何?”苏绫负手转身。
凝视苏绫背影,江淮生老眉紧皱,一张布满岁月沧桑地老脸上更是露出些许复杂表情,听其言,观其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初中少女。
她清浅淡然地语速似乎有着某种令人不容置疑地力量。
“丫头有话大可直说。”半晌,江淮生沉声开口。
“我有意收你为徒。”苏绫面无表情地背对着江淮生,纤瘦的背脊笔直,却有种莫名地力量凝聚。
在苏绫看来,这对于江淮生是毕生造化,大造化。
不过这也是他们二人间有这层因缘,他可以帮助苏绫所需,而她则可以让他窥得这宏伟天地。
可在江淮生看来……
江淮生眼珠一瞪。
夜色如墨,蝉声刺耳,酒店侧身就是一片树林,前方道路也静谧无人,几名保镖远远地站着听不见二人谈话,但这话若是被任何一个外人听见,恐怕都要笑掉大牙,亦或是哭笑不得。
江老现在就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