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起笑道:“这些弊端是民主的胎里铂真要把这些弊端全部纠正了,那改过的民主还是民主么?而且纠正这些弊端的最有效手段就是教育,通过教育让全国民众认清国家当前形势,了解自身应尽的义务,学会行使应享的权利现在全国四万万人中,识字者不足百分之十,等民众掌握民主,这需要五年十年?还是三十年五十年?国家能一直这么等下去么?
“其实,我所主张的开明**与美国的民主共和体制并无太大差异最突出的差别在于,在美国是由民主党和共和党共同把持参众两院,而我消的是由一个各个阶层精英人士构成的政党把持两院,不仅要把斗争局限在议会内部,而且还要局限在政党内部,从而避免政权频繁更迭带来的国家动荡此外,国家元首也是由政党内部推熏而不是拉票竞熏从而避免智商不足一百的演说家当选……”
当下,孙元起把后世的国家架构向唐绍仪大致描述了一遍
等他说完,唐绍仪沉吟道:“如此虽然可以重树中央权威,有利政策施行,但架空议会独操权柄,只怕是与民主精神背道而驰吧?纵使以后国家富强,对于普通民众又有何益处?”
孙元起敷衍道:“所谓‘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国家富强了,民众自然也会从中受益至于民主这个问题,等国家富强以后再讨论不迟,或许等中国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时,执政党会分裂成两个政党呢?那岂不是直接就实现仁兄所消的美国民主共和体制?”
对于孙元起这个天马行空的臆想,唐绍仪自然难以赞同两人又论说一番,眼看天色渐渐昏黄,已到掌灯时分,唐绍仪起身告辞临出门前,他回头语重心长地劝道:“贤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孙元起答道:“河鱼腹烂,不求活水,尚思化龙;书生垂死,不问良医,犹念报国虽然其心可嘉,未免失之迂阔!”
随后的一两天里,唐绍仪有空就过来找孙元起商谈,总消他能放弃开明**,改投到民主共和的怀抱中来就像那句名言说的:“世界上两件事情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板”唐绍仪或许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却绝对算不上个合格的老师孙元起则恰恰相反,凭借着当了十多年老师的教学技巧,居然让唐绍仪对民主共和制度开始有些不自信,转而对开明**大感兴趣
孙元起通过与唐绍仪不断的交谈驳难,再加上自己对历史的认识和对现实的理解,渐渐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政治思想体系这套政治思想体系在未来几年里不仅成为新中国党的指导理论,也对之后的民国政治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后来史书上把孙元起与唐绍仪的舟中谈话称作“孙唐会谈”因为谈话的时候轮船正在黄合行驶,所以也叫“黄海会谈”孙唐会谈的时间所乘坐的轮船名称谈话的主要内容及其深远影响,都是高中近现代史课本中的重要考点
因为会谈中只有孙元起唐绍仪及卫队长冯基善三人在超并没有留下什么书面材料,后世的史学家只能根据唐绍仪冯基善两人回忆的一鳞半爪来还原当时的情况,然这两个当事人的回忆也存在很多抵牾之处在唐绍仪所著的《同学少年都不贱——民国政坛的“耶鲁系”》一书,对“孙唐会谈”足足用了五章的篇幅,浓墨重彩地描绘了自己如何谆谆善诱,传授孙元起治国方法;如何滔滔不绝分析国内外形势,让孙元起茅塞顿开;如何旁征博引各家政治思想,以供孙元起采择挑选……总之就一句话,在“孙唐会谈”中,他唐绍仪扮演了孙元起“精神导师”的伟大角色[重生之大科学家] 网 首发[网] 重生之大科学家3
而冯基善在他的回忆录《我的生活》中则对“孙唐会谈”这一说法予以严厉批驳,在他看来,这场会谈最准确的名称应该叫“孙冯会谈”或者“孙冯批唐会谈”因为早在前清光绪二十九年孙元起先生与梁启超会面时,已经初步提出了开明**的思想“孙唐会谈”的真实情况是,卫队长冯基善坚决站在孙元起先生一边,对身重西方民主之毒的唐绍仪痛加批判,揭露其作为西方走狗的深刻本质,最终使他幡然醒悟弃暗投明
正因为书面资料缺乏,当事人又人言人殊,这段历史也成为近现代史研究人员最热衷的话题之一短短数十年间,各国先后发表了近万篇论文及百余本专著,造就了无数名历史学家,最后甚至连那艘轮船上每一位船员乘客的名称都考证了出来!
但是在1912年2月的时候,却谁也不知道这场会谈将来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尤其是孙元起,当时他除了思考政治问题,还在专心致志地写一封推荐信,根本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