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问了伯娘很多问题,伯娘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有好多疑问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等奶奶回来再问了。可是到了晚上爷爷和奶奶依然没有回来,抵不过困意的我很自然的在伯娘家睡着了。也没睡多久罢,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反正迷糊中我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可是浓重的困意压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感觉我被人抱起,然后又趴在了一个人的背上。背并不宽阔结实却很温暖,我知道,这是奶奶。 “婆婆。”我嘟喃了一句。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在说话又像是无意识的梦语。 “好多星星哟!”奶奶回了我一句,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从缝隙中看到了漫天的星子。星星很大很亮,颜色微微金黄却不刺眼,关键是我看到的星星真的是五角形的。它们仿佛就在我的眼前,可是真的伸手去摸却是怎么也摸不到的。 我把手放下来又睡着了。那一夜我睡得很熟,梦里一直出现我看到的漫天繁星。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去看爷爷。爷爷还没有醒,闭着眼睛在睡觉。 我发现爷爷的脸是浮肿的,脸上拉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数十条口子,所幸的是口子都不深。其他地方隔着衣服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伤。 “婆婆,爷爷昨天哪门佬?”我去灶屋问奶奶。 “哪个晓得,昨天挖土,突然就把锄头撂到一边。跑到土边就跳嘎下去佬!”奶奶一边往灶里添着煤一边说道。 “哪爷爷严不严重?”我问。 “幸好你爷爷命大,土边的崖坎坎上面植满了槐树。”奶奶的口气有点庆幸。 我回忆,那些树子都是新植的,并不结实啊! “不过,树上里刺倒是帮你爷爷脸上划了好多口子。”奶奶见我不说话,站起来弄了弄锅里,继续说道。 “那爷爷是跳起滚下去里?”我想了想问。 “嗯。坎坎是斜起哩!跳起落地就顺势滚下去了。”奶奶回答。 “哦!是哪门找到爷爷里?”我好奇。 “走下去找啥!”奶奶对于我的问题有点无语。 “不是,我是说找了好久?”我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道。 “找了那么久哟!早上跳里,下午四五点才找到。”奶奶想了下回道。 后面的我都知道也就没再问了,坐在灶边看灶里的火,脑子却是思绪翻飞的。 到底是什么让爷爷如此反常?婶子说的还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爷爷为什么会跳崖? 一件件事情串起来,绕是我想破了脑袋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不免心里有点沮丧。 “去洗脸吃饭。”忙活完的奶奶喊我道。 “哦!”我缓缓起身,却看到爷爷已经在脸架旁洗脸了。 爷爷洗脸很小心,都是避开那些破开的皮肤的。待爷爷洗完脸我才发现,爷爷并不是整张脸都肿,只是受伤的地方肿了起来。 吃完饭我就蹲在爷爷旁边看他裹叶子烟。爷爷有个习惯,就是会在得空的时候卷一大堆旱烟,这样抽的时候直接拿就可以了。 爷爷的烟裹得并不快,却很仔细。每一根都是一般大小一般长短,不像我上次看到的那么随便那么粗糙。 “这才是我的爷爷嘛!”我暗自想道。 就这样看爷爷裹烟裹了大半会时间,在一旁蹲得腿脚发麻的我终究是忍不住了。想站起来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宝妹子。”爷爷笑话我道。 “呵呵!”我也被自己逗笑了。 “俩爷孙肋么开心啊?”在里面忙完的奶奶看到我们乐呵问道。 “脚麻了,搭佬个屁股蹲儿。”我笑。 奶奶没说什么,在一边坐下跟爷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关于爷爷这两天的反常和昨天的跳崖是只字未提。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平静得我以为不会再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晚上喝酒的时候爷爷又喝了两大碗,然后抽了根烟就往外面跑。没想到他有此举的我和奶奶没反应过来,等我们反应过来爷爷已经跑了出去。 还在收拾碗筷的奶奶见状也撵了出去。 “老烦人,你走哪去?”奶奶边撵边喊道。 爷爷不回答,出了小路直接顺着大马路往下跑。大马路一直往下就是大河,爷爷该不会是想去跳河吧?! 想到这里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快去找其他人帮忙。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多做解释,我去喊的人就放下手上东西往大河边跑。 等我们一大群人跑到河边的时候却发现爷爷并没有往河里跳,奶奶也很安静的在一旁拽着爷爷的手臂,两人并没有拉扯的迹象。 “婆……”我跑得气喘吁吁刚想开口,爷爷却对着我“嘘”了一声。 我疑惑。 见大家都很安静,我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我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河里。 咦,平时清泠泠的河水为什么变得如此浑浊?好像洪水一般?河面也不平静,就好像有东西不停的在里面搅拌,河面上不时出现几个漩涡。 “hong~”是龙吟。 难道今天我能看到龙?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喜,脚也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两步。 “hong~hong~”更响亮更浑厚的龙吟传来。河面顿时波涛汹涌,被激起的浪不停的拍打着岸边的沙石。河水也浑浊得厉害,颜色竟微微发红。 我本以为会有龙从河底探出头来,可是除了一声盖过一声的龙吟和越发不平静的河面以外,竟是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看大人,他们并不像我这般心急,依然专注的望着河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嘭~”巨烈的声音自河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嘭~嘭~嘭~”又是几声爆炸,距离却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啊!”我一个重心不稳,竟是被大人拉着倒退了几步。 河中的浪是越来越猛烈了,大有卷走一切的趋势。 不等河面平静下来,河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不向下走却旋转着往上。等它完全旋转出来,就像一个龙卷风立在河面。此时河面也不再激荡,而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待河面完全平静,像龙卷风一样的漩涡却又降了下来。 等到漩涡完全与河面融合,我赫然看到漩涡中心有一个人,一个举着桃木剑,穿着道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