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把水冬瓜摘来吃了就把花生还给人家了,后来想想反正没事做就提议帮他理花生。理花生的时候就问扯花生的人:“你是哪个哟,好像没见过你。” 扯花生的人说:“哪你是哪个嘛?” 我们就嘿嘿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又问:“那你住到哪里哩?” “我住到河沟捱脚。你们哪里来哟?”他一边扯着花生一边和我们说话。 “我们就是那边来耶。”我指着另一边说道。 说完感觉好像没话题聊了,我们就专心理花生,理着理着就又提起了刚才的事情。扯花生的人耳朵尖听到了我们的讨论就开口说:“这个是有原因哩!想不想听嘛?我跟你们摆。” “要得,要得。”早就想知道了,有人愿意跟我们摆自然双手赞成。于是我们拖着花生往扯花生的人那边靠了靠。 扯花生的人等我们坐拢了就摆开了。 一直以来有这样一个传说,以前有和大户人家姓鄒。为什么是大户呢?因为当时有人在朝为官儿。为官者死后其家人就请了当时有名的风水先生王八字来看地势,看看埋在哪里比较旺。王八字说可以帮忙看一个绝佳宝地,这样可福佑千年,但是自己会遭过眼睛瞎掉。鄒家就承诺要替王八字养老,王八字便占得宝地供鄒家下葬官家。 王八字果然算得很准,没过两年满朝文武皆为鄒姓,鄒家人穿金戴银,珠帘玉壁好不风光快活。只是王八字的眼睛也真的瞎了。可鄒家许诺的事情却没有做到,他们并没有善待王八字。他们把瞎掉双眼的王八字丢在柴房,每日仅供些许剩菜剩饭。 不曾想此事传到了王八字徒弟的耳朵里面,徒弟有心救回师傅也想给师傅出了这口恶气。 他便去跟鄒家人说:“我是王八字的关门弟子,因为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得了师傅的真传。我算出此坟位置还不算太正,若再正一点点,鄒氏可更旺。”再旺不就可以称帝为王了吗?野心勃勃的鄒家便同意移坟。因为有了师傅的准头,所以对徒弟的话是深信不疑的,立刻着手安排移坟事宜。到了移坟当日,徒弟说自己道行尚浅需师傅助阵,又让人把师傅带来。一切就绪准备移坟,长工们刚把坟位移了一点点,徒弟立马背着师傅就跑掉了。 说来也怪,自此鄒氏一门慢慢就衰落下来了,像一株昙花猛然一现就谢了。不过毕竟曾是大族珍奇异宝自是不少,虽变卖多数却有两件藏于私家别院池塘,只待有缘人去寻得。 “哇塞!这个风水先生这么厉害啊!”高博文反应快,一听完马上就感叹起来了。 “这个鄒家好没得良心哦!居然这么对待恩人,该遭。”何俊照例愤愤不平起来。 “风水先生这么灵,为啥子还有人不相信他的话呢?”高博文向扯花生的人问道。 “哪个不相信?都相信啊!不相信还找他做啥子?”扯花生的人把地里的花生都扯完了,坐下来和我们一起理。 于是我们又把“石中鱼”和“七条红颈蛇”跟扯花生的人摆了一遍。 “可能是承托风水先生能力的事物不算好,但是到底是让人们开始信服风水先生了,不过是相信一半一半儿吧。”听完我们的龙门阵,扯花生的人分析到。我们都点了点头,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很有道理。 “不过那两种东西不是普通的灵物。”扯花生的人的话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那他们是啥子呀?”我好奇的问道。 “龙。”扯花生的人看着我说道。不过手上理花生的动作丝毫没停,一会就快把花生理完了。 我和何俊他们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停了手上的动作惊讶的看着他。 在我们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把花生理完了,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然后拿扁挑挑起箩斗跟我们说:“走,走塘塘边去。我边洗花生边跟你们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都跟着他走。塘塘就在梁子旁边,没几步路就到了。他先是把花生连同箩斗一起放到水里泡起,然后坐到塘塘边抽旱烟。 我们都很好奇他的故事,就忍不住开口央他讲。他狠狠抽了口烟,然后呼出来,随后便开口说道。 世界万物都有可能化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两个东西应该修得差不多了,再修些时候应该就有龙身了。 待它们修成龙身去讨人“封真”便有龙魄就可以化龙了。人的“封真”是小孩子的最好,如果小孩子说:“这是龙。”那么它就化龙了。讨大人的难一点,大人要说“龙身龙像龙音得,一定是个好功德。”它才会化龙。如果说:“憨头哈像莽子得,一定是个气死蛇。”那它就真的会气死。 所以大多愿意去讨小孩子的“封真”。 听人讲过有几个小孩子去河里洗澡,有一个只有三岁不小心掉河里了,同伴们急不可耐准备过去救人。小孩子却好像摸到了什么对同伴说道:“你们回去嘛!我要送龙王回大海。”只听一声龙吟,小孩子被甩上了岸。自此这个小孩子每每能逢凶化吉福泽一生。 你们讲的故事可能就是因为地势好,灵气足,让那些东西有机会修炼成龙。修炼的时间久了,那些东西开始自带灵气。只可惜遭破坏嘎佬,不然成龙就是双龙戏珠或者七龙耀日了。 他边讲边叭烟,讲到最后的时候狠狠吸了一大口烟,好像在为那些灵物打抱不平。他的语速控制得很好,摆完这个刚好叭完一杆烟。 烟叭完了他就把烟杆放到石头上敲了敲,然后用嘴巴吹了吹,小心的把烟杆放进衣服兜儿。放完还隔着衣服摸了摸,看有没有放好。确认放好了以后就把胶鞋脱下来放到一边,把裤脚挽了两转,交待我们站侧边去,就下到塘塘边去了。 侧面视角很好,完全可以看到他的动作。只见他扯着箩斗的绳子,把箩斗往左右两边荡,荡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水变得很浑浊,而花生上面却没那么多泥巴了。然后又看到他改用手扶着箩斗框框,把箩斗上下往水里抖。抖这个应该是有点费力的,他额角开始冒汗了,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减慢,泥水却因为他的动作向四周扩散。 大概抖得箩斗里的花生都脱去了泥,能看到本来的颜色了才见他停下来。可他也只是停下来挽袖子而已,挽好袖子就不管箩斗了,直接让箩斗浮水面。然后把手放箩斗里面去搓那些花生,他搓得很用力,我都以为花生会被搓爆。 可是生花生没被晒干水份,粒粒饱满,怎么会被搓爆呢,我这纯粹是瞎担心。看他搓得所有花生都彻底干净了才停下来,这时候大半塘水都变浑浊了。把箩斗提上来放岸边,他坐到石头上晾脚。这时他又掏烟出来叭,这次叭得很慢,好像是为了犒劳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