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真的能达成一致,三家联盟,这其间要做的事情也还有太多。但是不论如何,这样的事情,光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让最近接连接受了一连串沉重打击的李世民,心情开朗激昂起来。此事要真的能成功,李家东山再起,绝非不可能。
一念至此,此时他再看向这二人的目光也变的热切了许多。虽然眼前这二人,都是他以前眼中的农民盗匪马贼势力所属,但是此时他却完全不在意这些了。这些人,此时已经被他自动忽视了他们的马匪盗匪身份,只剩下了一个李家盟友的身份。
“房兄也不早说,在下未曾想到是大燕国皇帝亲临商议结盟一事,在下深感荣幸。早年大燕国皇帝纵横河北之时,就与我李家一山相隔,也算是多年邻居。如今漫天王一跃晋身为天子,开朝建国,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如果不是早些日子我李家父子正与杨暕那狗贼恶战,在下必亲往邺城恭贺。”
房玄藻两人站在一旁看到李世民突然间的变化,也是面露微笑。不过那女子听到王须拔的名字时,却是突然秀眉微皱,就连三月天拿着蒲扇做风度的房玄藻也不由的停下了那扇子,有些尴尬的转头那着那女子。
突然的气氛变化,也让李世民马上感受到了,他不明白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突然变的如此,站在那时一时有些尴尬。
房玄藻走到李世民的旁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李兄,看来你们在河东大战,与外面消息断绝久矣。你有所不知,大燕国虽是王须拔建立,不过如今王须拔可不是大燕皇帝。就在数日前,王须拔的结盟兄弟魏刀儿联合了燕国大将宋金刚、甄翟儿、窦建德等人,发动了内变,深夜攻破了邺城皇宫,将王须拔全族都杀了。如今的大燕国皇帝,乃是魏刀儿。”
李世民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山中不过数十日,外面的世道已经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堂堂大燕国皇帝,一代枭雄王须拔居然没有死在他的邻居陈破军的手中,反而死在了自己的盟兄弟手中。这事情,听来也真是好笑。不过当着这两人的面,他可不敢笑不出声来。
在心中,他对于农民军的鄙夷又增加了几分。这些盗匪出身的人果然没有什么纲常伦理,生死相盟的兄弟,居然也能马上转头翻脸不认人,背后下刀子。如果是以往,哪怕是有一点点的选择,他也是绝对不会选这样的人做自己的盟友的。但是如今的局势,让他无法造反。为了李家的东山再起,哪怕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他们也必须去做。不过他相信,这些只知道窝里反的贼子,是绝不可能伤害到他们的,笑到最后的绝对会是他们李家。现在不过是与他们虚与委蛇,权宜之计罢了。
强打起笑脸,李世民笑的比哭还难看,对着燕国皇后一拱手,“请原谅在下刚从山中出来,消息不通。不知道王须拔做恶多端,如今已经被魏兄除之,此事真是大快人心啊。在下早听说,王须拔不过是一个杀牛屠狗的鼠辈,让他当个马匪头子还有余,让他当燕国皇帝,这却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倒是魏兄天生福相,文武双全,可惜早年一直委身于王须拔的部下,真是让人不愤。皇后娘娘美貌无双,更兼巾帼不让须眉,身为燕国国母,却能身涉险地,为魏兄解忧除虑,深得我辈佩服,又岂是王须拔那等莽夫能配的上的。”
一旁的房玄藻越听脸越沉,最后忍不住又想靠到李世民身边去说几句。对面的魏国皇后却是手一摇,“其实李将军不必如此,我们自家知道自家事。我们此行也不是来与李将军交朋友的,只是来商谈联盟而已,这不过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至于私下情谊,及李将军对我等农民义军的看法观念,却是不必强自扭转。”
“对了,有件事情李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妾身名叫窦红线,也是河间义军首领窦建德之女。李将军口中的杀牛屠狗的鼠辈王须拔,那正是妾身的前夫。他虽多有不是,但如果已死,死者为大,还请尊重死者,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