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过去的马僮,如今李秀宁部下兵马中的大将马三宝走了进来“郡主,请恕小的打扰。”
“三宝,你怎么过来了。”李秀宁看着这位忠心的家臣,有些惊讶的问道。
“郡主,刚刚秦国公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一队陌生人到来,现在营地中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小的知道后就连忙过来报告。”
“二郎回来了?还带了”队陌生人回来?是刚刚回来的,那他现在在哪?”
“已经去了唐王的营帐,唐王已经召集了各文武大臣,正连夜商议之中。”
若是之前,无论何时,只要有事,父亲一定会来叫她去参与商讨,列席旁听,提供建言。“父亲怎么没派人来通知我,二郎现在回来,
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李秀宁有些焦燥,她转身对袁天罡二人行了一礼“先生,我要马上去见父亲大人,就此告辞,刚才多有打扰了。”
李秀宁说完一转身,一阵风一般的快速向着李渊的大帐跑去,马三宝与其它几名女侍卫小跑着一路跟随。
唐军的营地就安在中条山的一处半山腰上,那里密林摭盖,能很好的隐藏行踪。而父亲李渊的营帐则在一处天然的石洞之中,在这刺骨的冰寒二月中,那干燥的山洞无异于宫殿玉宇,坐在能容纳上百人的洞中,再生了几堆火,立即温暖如春。
李秀宁带着侍卫们一路向着山洞前行,一路之上,可以将整个营地看的一清二楚。密林中早已经被砍出了一大片空地,逃亡此处的唐军和她的娘子军们一左一右的驻扎着。他们逃的仓惶,没有半点后勤插重,也没有一顶帐蓬,此时就地取材,砍伐了树木搭建了一座座的小木屋。
此时已经近晨曦,透过树林的梢头已经可以看到朦胧的晨光。营地中,担心受怕的几千残兵又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夜。营地的晨雾之中,将士们已经都起来了。许多士卒被安排去打猎,还有不少的士卒正在拿刀削着木枪,木箭,以补充武器的不足。剩下的士卒则在一些底层军官的督促下,正站在营中,张弓拉箭,弓箭手正随着“搭箭!拉弓!放!”的号令朝箭靶射击,箭声飕飕,彷如群鸟展翅。持着长矛的士卒在营地的四周警戒巡逻,透过一颗颗林中树木间的缝隙,向外窥探警戒着。营火炊烟袅袅,晨空雾气迷蒙,数千战士坐在一面面残破的旗帜下吃着各种兽肉早餐。
越过这片简单的营地,另一边就是马房,那一排树枝匆匆搭起的马房下,是这支不足三千人的残兵所拥有的数千匹马。正是有了这些马,他们才能一路逃出杨晾的包围。不过逃到了深山中,人可以打猎,珍贵的战马却无法适应这种生活。没有了精细的马料,才不长的时间,这些战马已经是马瘦毛长,没有了半分神骏的光彩。
李世民的坐骑特勒瞟乃是一匹真正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原本是隋帝杨广得到的突厥进贡宝马,在雁门之战中,杨广赏赐给了李世民。他曾骑着特勒瞟猛冲敌阵,一昼夜接战数十回合,连打了八个硬仗,建立了巨大功绩。对这匹马李世民珍爱无比,曾题赞: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这样的十六字佳语。
不过本来应当黄毛中透着微白的特勒瞟千里马,此时却只看到了干枯无光泽的黄毛,身上还满是泥浆,就连马鬃也是杂乱无比,站在那里,眼神无比,咀嚼着一束枯草,有气无力。混在那些削瘦的战马之中,居然泯然于众,再看不到那种神彩飞扬的神骏。
石洞前数十步外守卫的李渊近身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李秀宁的身份,没有半点阻拦,恭身行了一礼就让她们过去了。
走到石洞前三十步外,李秀宁转身对马三宝及贴身侍卫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一人进去。”一路向石洞走去,李秀宁心中一直在猜测世民带回来的陌生人是谁。
离石洞尚有十来步时,她听到了靴子踩在石子上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却看到二弟世民刚刚从石洞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