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低低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着, “他或许不是人。” 我只觉得心里渗的慌,越想起遇到这老头的经过就越诡异。三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我想不通这件事,也就不去想了。路越来越颠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开到了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没有用水泥,上面铺满了石子,车子开在上面是抖了点。路也虽然小,但还是可以让沙石车和这个车子相互错开。 我心里有些疑问,于是就问起了张培的事情。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很着急的跟三叔说了,张培是我在这边的把子兄弟。三叔很了解我,一般我说把子兄弟的时候,就是和胖子奉宇他们差不了多少的货‘色’,也就是有点受我指挥的角‘色’,我也比较苦恼,天生的领导气质下,也只能委屈他们了。 然后三叔又叫我详细的把张培跟我说过的话再说一次,那天由于是在电话里,我可能说的不是很全。我仔细的会议着,生怕说漏了什么,心里则想着,或许其中有三叔十分重视的细节也说不定。 听我把话讲完,三叔看了看依旧躺在那里的张培,叹了口气,也就开始说了, “他和他meimei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叫‘花’子,我也有些说不准,不过就你描述的情况看来,他应该是想帮你同学。铜钱锁魂,既然他meimei投胎的时候就少了一条魂,那么必然会招周围的孤魂野鬼,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那些要打她的人。天生少了一条魂的人,本来应该是痴痴呆呆,而且最容易引鬼。可她meimei除了身子弱一些,依旧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这就说明那条魂一直都在她身边,与她的身子有着联系,从而在某种程度填上了命里的这个缺。应该就是你同学看到的那个‘女’孩。”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太过玄乎,不过三叔说的很有条理,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在这方面应该是很猛的,由不得我不相信,我赶紧又是问道,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三叔想了想,继续说道, “那个叫‘花’子有些名堂,铜钱锁魂,一枚铜钱就镇住一条命那么长时间,不是一般的人拿的出手的。我不知道你同学和他meimei的八字,不过我倒是看了一下他的手相,早年颇为坎坷,却也命不该绝。按照道理来说,投胎不可能少了一条魂,不然他meimei肯定夭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那条魂没有投胎,一直守在他meimei旁边,或许答案就在他们两个的八字里面。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那样,应该是他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铜钱被污掉,再也挡不住‘阴’气,不过那条魂还在,那条魂已经是超过了一般的鬼的范畴,处于生魂和鬼之间,一时半会他meimei还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是疯掉。问题就出在后来的那个布包上面。里面的锤子东西应该就是造成这些事情的原因了。”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那布包就是那个算命老头给张培的啊,先是说十块钱,后来没收钱。” 三叔嘴角‘抽’了‘抽’,一副你丫怎么这么丢人的表情看着我, “还跟老子说锤子的十块钱,那老头的事情你别管,以后只要是看到他给老子赶紧跑。” 就在这时,在我没有听清楚的情况下,三叔自言自语的小声念道, “为什么会这样,爹,你到底去了哪里?这事到底和你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我心思都很重,那个算命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到底是不是人?他为什么要害张培和他meimei,我想不通。三叔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这货要和我换座位,我有些不解,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的狗周身都是‘毛’,然后就让他坐了窗户旁边。 这货刚一坐下,迫不及待的掏了一根烟出来,然后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老铲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和他旁边的汉子换了座位,自己把窗户打开开始‘抽’烟。那汉子眼巴巴的看着,面上几乎是挤出笑容, “铲爷,你看你都能‘抽’,是不是也给兄弟一根?我没烟了。。。” 话还没说完,就赶紧闭上了嘴巴,老铲瞪了他一眼,翁里翁气的说着, “你没看三爷都是换了位子才点的烟么?****的以后给老子少‘乱’说话。” 老铲的声音很大,整个车厢几乎都听见了,一众人开始笑了起来,不过我却没有笑,因为老铲这句话似乎勾起了我心里的一个很重的疑‘惑’,我拼命的想着,突然,我一把扯住旁边三叔的肩膀, “叔,我问你个事。” 由于太过‘激’动,我用的劲有点大, “你个屁娃娃要骇死老子?我了个仙人。”三叔都烟被我那扯差点掉了下来,然后用手抓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和气急败坏。 我没有管他,而是小声的说, “叔,我两次看到那个老头,他都叫我千万不要‘乱’说话,我当时觉得奇怪,这时为什么?” 我看到三叔拿烟的手一抖,然后脸‘色’就变了,他吸了口烟,把老铲叫了过来,老铲二话不说就直接从那汉子身上挤了过来,三叔‘阴’沉着脸小声的问了一下这件事,老铲点点头,很是肯定的样子。 “你他娘的当时怎么没跟我说?” “三爷,我也没怎么注意,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我心思全放在小爷身上了。” 三叔狠狠的看了一眼老铲,老铲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抓了抓脑袋,悻悻的就回去了,三叔的脸‘色’很‘阴’沉,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三叔不断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烟被完全‘抽’完,我看到火都几乎燃到了过滤嘴上,他似乎还没注意。 我推了推他, “叔,你不烫么。” “哦,什么?烫?哎哟,真他娘的烫。” 这货赶紧把烟丢了,接着想再拿一根,然后叹了口气,又把烟盒放了回去,三叔表情很是凝重,对着我说, “小澈,你以后在遇到恐怖片,或者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得时候,千万别‘乱’说话。” 我有些不懂, 三叔眉头皱了皱,想了一阵,然后又说道, “我给你打个比方,即便就是我,问你我像个什么,或者我是什么。你千万别说出口。” 我心里直想,我能说你像个锤子么?不过那时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将美好愿望隐藏内心深处。 三叔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几乎没有明白他说什么,我还想再问,他不是很愿意解释,就说只要我牢牢的记住这一点就行了,我有些不罢休,三叔叹了口气。 “这是你爷爷‘交’待的,说是你命里的一劫,我也不明白,我也他娘的想搞明白。” 三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暗淡,我一时也怔住了,爷爷说的话,从来分量都不是一般的重,难道真的有什么? 车子终于在小路上停了下来,坐前面的一个汉子来到了我们面前, “三爷,就是这里了,麻东在下面等。” 三叔点点头,然后示意我下车,老铲粗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叫了下去。我心里想着,这就快到张培的家了么?在车上已经是颠簸了快一个小时。 下车之后,我才发现路边早就已经是站了个人,先前在车上没有看到他,不过却是昨晚跟着三叔的几个大汉之一。 正在和老铲说着什么,一会老铲走了过来, “三爷,已经找到了,不过还有一段小路。” 三叔点点头,随后几个汉子从车上背了些什么东西,三叔手里也提着他那个小箱子,一群人就顺着小路往乡野间走去。 这边的地势吃水乡的差不了多少,除了山要大些,依旧是一座一座的连在一起,山上几乎全被开成了土地来种东西。 走了约莫20分钟,那个早就在那里等着的汉子在三叔耳朵边说了点什么。然后三叔示意所有人停下来,三叔指了指水田对面,我看到对面的半山坡上,一座土房子出现在眼前,前面一个院坝,和张培给我描述的差不了多少。我看了看一旁依旧睡着的张培,每天他就是天没亮就起‘床’,走这条小路然后搭车到城里上学,日复一日,我似乎看到他背着书包一个人在这山路上走着的样子。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只觉得自己懂了一些东西。 “三爷,我上午看了一下,这家人只有一个老太太,其他的就什么人也没有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还在那边的山坡上。” 三叔听了这话,把老铲拉到一旁说了什么,老铲点了点头,接着去跟其他的大汉‘交’代了一下,然后从他们手里把刘东接了过来,老铲肩膀已经重新包扎了一下,不过却像没事似得,单手就把张培抱了起来。三叔朝我挥了挥手。带着我就往对面的山坡走去,老铲抱着刘东走在后面。 就要上坡的时候,三叔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然后戴上。又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头发,我心里奇怪,这货没有近视啊,到底是要干什么? 到了刘东家,刘东的‘奶’‘奶’正在厨房煮着猪草,张培家的厨房修在外面,三叔直接走上去打了声招呼,这老婆婆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看到我和三叔的时候表情还好,当看到老铲凶神恶煞的抱着张培站在坝子的时候,张培的头依旧被包扎着,他‘奶’‘奶’顿时就急眼了,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