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天悄悄降临人间。象是一夜之间,黄河两岸汪上层层绿sè。
几场chūn雨过后,若从天空鸟瞰,便会发现一个奇迹。
一条大河突然之间,出现在宋朝东面大地上,北达沧州长芦,南抵楚州北部的淮河。还没有完全竣工,德州境内黄河故道以北,被黄河几条叉流切割成数段。这部分的运河并没有全部挖好,就是挖好,也不敢合拢。要引黄入济,北方诸河道全部关闭起来之后,才能正式合拢。
故道以南的运河基本竣工了,不但竣工,已经开始通航。但不能算是真正竣工,诸引水支河,可以让以后地方官员慢慢着手,可一些陡门、储沙池还没有全部修好。
仅是其中一部分。
运河与济水交汇点济水以东去年也在重新修葺,没有结束,往南就是淮河流域,几个入海口工程全部修葺过了,但淮河上流诸条河流没有完全竣通,还有诸人工湖泊也没有修好。再者,便到了汴水,汴水同样是宋朝的老大难~~,此次加高堤岸,又沿着汴水挖了十几个储水湖泊,大者**十平方公里,小者不足十平方公里。便于蓄水,还有枯水时间通过引水渠,对农作物的灌溉。
剩下许多工程,比较零碎,不过不需要象去年那样兴师动众了。明年能全部结束,要么就是德州以北的运河,等到黄河几条北流关闭之合,全部打通。这要等到明年冬天枯水之时。
还有浮阳水、无棣河、故道以及清州境内到拒马河现在黄河主道也要进行重新疏理,还是放在明年秋后。
但还有,还是大头,黄河。
这是花钱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没有花多少钱的。
河东与陕西路。
植林当成了政绩,制度乃是郑朗在太平州推行的承包制。对于各州县境内所有荒山进行分配,划到各村寨,按口数均摊其利益。每隔十年进行一次调整,根据口数的变动再次分配。
然后将荒山承包给个人。或者几人联合承包,承包所得,归各村寨村民共同所有。一百年内,朝廷绝不征收任何税务,征收的仅是交易时产生的商税,让荒山成为村民的自己财产。然后种植桑树,果树,或者可以当成建筑材料的各种木材。以及用途更大的松树。
还有植草。
紫苜蓿。这个在宋朝早就有了,朝廷也花了钱,收了一些种籽,发放到各州各县。钱帛花得不多。苜蓿有两种,一种南方的苜蓿,又叫草头。还有一种就是紫苜蓿,又称牧草之王。上植树木,下植紫苜蓿。毕竟从河东到陕西,出现许多牧民,可是胡乱的放牧,必然对土水会产生破坏。一旦国家引导百姓种苜蓿。不但可以提供更多的牲畜牧草,也减少游牧现象。
其实财政吃紧了。不然朝廷再提供一些贷款,效果会更显著。
也发生一些丑陋的事,比如一些豪强将现在的山木圈划进去,不但豪强参与,村民也强行将现有山林占有。
还有其他一些不好的事。
不过效果是有了,许多荒山自chūn天到来,出现许多渐渐茁壮成长的树苗,下面更长着茂盛的苜蓿草。
现在还看不出来,若是宋朝能将河湟与西夏拿下来,全部实施这种政策,再出台一些钱帛支持,那么几十年过后,唐朝的陇右粮仓也未必不能实现。这个郑朗依然不想,整个西北水土更薄弱,但若全部实施这种政策,只要过五十年,黄河泥沙量会减少一半。
现在没有多大作用,只是播下一粒种籽。
然后再转到更北的地区,延州。
一片祥和的气氛立即变了味,无数骑兵正在整装以待,准备向前线出发。
……
夜晚来临,与宋朝相比,灵州以西一片静悄悄,就象一片死寂之地。
遥远的平原地带,两支军队正在对峙,但这片连绵的山区忽然来了几匹马。几人翻身下马,一人躬身道:“赵兄,卫三弟,冯四弟,吕五弟,魏六弟。”
说完弯下腰。
五人上去将周渊扶起,赵善金道:“周二弟,回到陕西后,可要对我们多加照顾。”
“放心,我心中有愧啊。”
“二弟,若有愧,我那个女儿与你次子同龄。”
“好,”周渊眼中闪过几滴晶莹的泪花。
“我们来说正事。”
六人席地而坐,周渊道:“一旦大战到来,你们最好请求去这两个地方,野狼井,岈儿坡。两处领军首领皆是没藏讹庞亲信,不过抚下过严,军士又多出自宥银数州,对西夏王室一直很怀念,此时军中发生了多起冲突,士气不旺。现在他们在后方,一旦撤退,此两处必变成侧翼。”
五人静静地听着。
他们乃是万里挑一出来的,个个jīng明强干,机灵过人,不过不代表着军事能力同样达到万里挑一。只能说是凑和。
野狼井与岈儿坡一个是苦碱地,一个是山陵地区,不是此次大会战的重心。但一旦大战来临,他们五人曾是没藏讹庞手下的心腹,正面战场上的功劳也休想捞得到了。
周渊又说道:“依我之见,多杀。”
懂他所说的意思,杀戳重,各族会结下仇恨,壮丁多死,西夏国力衰落,对未来宋朝作战会非常有利。
又细说许久,周渊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国了。”
“一路保重。”
“你们更要保重。”周渊与五人依依惜别,翻身上马,渐渐离去。五人还站在哪里,冯高说道:“真有点想家哪。”
五人都想,尽管为了掩饰自己身份,六人都在西夏娶妻生子,这里终不是他们的家,就连晚上睡觉时,提心吊胆,怕自己说梦话,将身份泄露。
四月到来,宋朝各个河工渐渐变得安静,只有少数民夫以及兵士零零碎碎地散在各个工地上。屈野河西侧也竖起了三座新堡。麟府路十分重要,一旦宋朝收复西夏,契丹相助,麟府路就如同一把尖刀,会插在契丹军队背后。想要使它起到作用,一要得有一支驻军,二当地有一支强大的府家军。想有府家军,想要当地有粮食。必须有百姓。必须将西夏御之于屈野河另一侧。
没藏讹庞无可奈何。
他看到宋朝大肆治理黄河,认为宋朝不相助他,也不会相助于李谅祚,正好两虎相争。宋朝做壁上观。以前宋朝也这么做过,让西夏与契丹相争,怕西夏力量小了。支持了一些物资钱帛,然后在边上看着两国打得民不聊生,偷着乐。
没藏讹庞产生误判,对宋朝修堡不喜,可这时候他也不想得罪宋朝。
只好看到宋朝平安地将三堡再次修筑起来,一下子屈野河西侧散落了六个堡寨。宋朝没有耕种。可是西夏也别想象以前那样侵耕。
无奈之,自去年冬天以来。陆陆续续地发起多次激战。
于四月,没藏讹庞再度出兵灵州。
为夏收而来的。
盐州以西缺少粮食,出战未必能得到多少夏粮,银川平原夏收本身就占的比例就不大,不过也不想让李谅祚得到充足的粮草。这次分裂,使西夏产生严重动荡,不但没藏讹庞控制的范围出现多起叛变事件,李谅祚控制的区域也发生一些叛变事件。
没藏讹庞在兵力上仍占着上风,不过失去大义所在,支持的部族不多,这个兵力优势也随着渐渐缩小。没藏讹庞已经想到契丹,可他在心中犹豫不决,还没有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