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老实的大宋显然是想不到的,张大了嘴。
“还有,王安石执棠的是一县,仅是一县,又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百姓?若是有意将风声弄大,刻意隐瞒实际人口的用粮,粮商形势又十分的尴尬剡县是一个机会。伯庠会有多少粮商将粮食发往剡县?若是两浙附近的粮食在粮食价格巨跌后,还能忍气吞声地将粮食从吴越运河、浙江运回本处。但其他地方呢?要运回杭州,从陆地将粮食重新搬运到大运河的船上,成本增加几何?粮食越积越多后,若是王安石忽然降价,将一石粮降到一千文,威者一千五百文,粮商会怎么做?”
全部恍然大悟。
价陡跌一半多后难道搬回去,卖还能赚一点,至少比朝廷限价令要强。那么就将粮商中的米逼了出来。虽比五百文高,可会比朝廷从北方粮仓反哺回去的成本要低。
将这个粮食疏散到两浙,米到了朝廷手中,连带着其他有粮在手的粮商,也不得不以一石一干文到一千五百文销售。还是贵,但一斤米价格仅是四到七块钱,即便五等户以下的百姓,也能勉强食得起,能吃得起,就不会再饿死人。
郑朗又说道:“以一县之力,撬动整个两浙粮价,甚至连带着撬动整个江南粮价,陛下,这是何等的功劳?可以当成一个成功的法案,铭载史册。臣因为避嫌,不说其功,但夏竦,我问你,为什么要重惩王安石?昔日,诸臣无错弹劾你,使你不得拜相。我没有辨赢,可多少替你做过一些辨解。因此你痛恨君子们,先以侍妾临摹石介文字,以污石介与富弼。石介去世,你又污石介未死试图再污富弼与杜衍MT……”
忽然也明白为什么夏蛛要针对自己,不仅是要保位子,还有自己于樊楼宴中,聚结的五位重臣,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富弼。故夏球先发制人。
无所谓,既然进入朝堂,想平安无事怎么可能,斗就斗吧,继续说道:“可是我与你无恩无怨,昔日,我剿灭王伦,路过亳州时,你为此还与我把酒言欢。进入中书,你身为国家宰相,各地灾民没有安顿好,却川
摇头,面色沉重。
心中却在欢笑,这次不但报了一箭之仇,也将夏妹踩得半死不活。
“就算他用心良苦,可是诏文已下,为什么不禀报朝廷,以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胆大妄为,行下此事!”夏球反驳道。
“你也知道他仅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他若上奏,文书到了中书,即便通过,最少一月过后。这一月时间会饿死多少黎民百姓。是稍越一点制度大,还是成干上万的百姓人命大!若是中书某人有私心,再将消息传将出去,各地粮商之米不得大量到剡县堆积,官府不但得不到更多的粮食,粮价反而哄抬起来。陛下,到时候王安石那可真是死罪了。他作何选择?”
“郑卿,夏卿,勿争。等吕向高复奏吧,若是如郑卿所说,王安石此举倒是良政也。”
不争就不争。
走出都堂,张方平不相信地问:“你那个学MT王安石有如此的妙思?”
郑朗微笑。
若没有金手指,恐怕自己都会被王安石的行为蒙蔽。史上王安石正是因为这件事,走入大佬的视野。他不象司马光,家门显赫,一起步便有很高的起点。父亲最高官职仅是江宁的通判,家中贫寒,是一步步以政绩出人头地的。
可因为这件事,大约让赵社不大喜欢,虽有功,胆子太大,王安石也乖巧,不重用也不埋怨,安心地一个一个地方辗转,所到之处,政绩赫然。而这种安然与不抱怨的态度,加上政绩,为许多大佬敬重。后来宋神宗一看国库账册,傻了眼,国家年收入是一亿一千六百万贯,很好很强大,要知道唐朝最高峰时一年只有两千来万贯,平常仅是一千万贯出头,明朝最低时仅是六百万贯。一年支出是一亿两千三百万贯,相差不大,问题也不严重。但还有支出,非常出,也就是赏赐、礼仪、豢养了越来越多的宗室子弟等等,一年费用达到一亿一千五百万贯。也就是一年支出竟然是收入的两倍!
赵顼要吐血,将张方平、韩维、韩琦、吴奎、司马光,甚至将在家养老的富弼都请来,前面几个人没有一个良策,都烂到这份上,怎么治?富弼也没有良策,但他说了一句话,陛下,人主之好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下面官员便会投其所好。
为什么郑朗对富弼敬重,就在此!
若是赵顼不动声色,下面官吏不以经营为投,王安石变法会不会有那么多不好的演变与走向?
但因为王安石在下面的种种表现,韩维等大佬向赵顼推荐子王安石,陛下,想要国家好,请用王安石。
王安石来了,但与范仲淹一样,在地方上做得不错,也扎扎实实看到地方上的问题,然却缺少一样最重要的经历,在两府的勘磨。大变法时代到来,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团糟。
一切,正是从鄞县高价购粮开始。
不知道赵祯这时候因为自己有靠山,对王安石印象如何。随着赵祯的成长,他的心思越难猜测,这是好事,也是赵祯比赵顼高明的地方。帝王心思,怎能让下面人随意猜到卿但郑朗也猜不出此事对王安石的影响。
回到家。
郑朗心中还是有些小开心,他绝对做不到范仲淹那样的胸怀,夏蛛要踩他,让他忍气吞声,坐视夏球踩,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踩得狠,皇上用你,不是德操,而是吏治之能,可连一个小知县都不如,你又有什么能值得皇上用你为相的?
秋风凉,菊花黄。
心中畅快,准备让崔娴拿出那张建州献上来的龙凤茶饼沏茶喝。这是赵祯的赏赐之物,普通大臣很难得到,往往拿出来让人观赏,而不是用来喝的。何必?要喝,不过要在心情好的时候喝。
忽然听到环儿在对崔娴说:“大娘子,官人每天喊那些歌舞妓,不大好。”
“环儿,不得乱嚼舌头。”崔娴喝道。
“是。”
“不用吓着她,”郑朗走了进来,小环儿还是不错的,这是在替主母担心,一种忠心的表现。自己将这些歌舞妓喊到府上,多是行首,姿色出众,个个二八芳龄,虽崔娴姿色艳丽,但与这些行首相比,少了那种青春气息。不是后人眼中的青春,此时青春仅是指少女十四五岁到二十岁之间。还有一个江杏儿,这些行首心中有些想法,越发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看自己能不能看上她们,纳入府中,从此一跃龙门。因此环儿看不惯。
郑朗摸了摸环儿的秀发,说道:“环儿,我在契丹一年多时间,没有近女色,家中有了你们,我还能狎妓?”
“是,是,”环儿嚅嚅道,然后不解地问:“那官人为什么喊这些行首在家中表演歌舞?”
“是考验他们,”向窗外努了努嘴,几个侍卫正围着这几名行首转悠,大献殷勤。
这些人在王嵩的皮鞭下挺了过来,可一大半倒在糖衣炮弹下。
“奴不懂。”
“你不懂很正常,”郑朗说,但九月即将结束,到了用人之时,也到了揭晓之时,郑朗将这二十名兵士聚齐,指着这几名姿色美丽的行首问:“她们是不是很美丽?”